拂袖之间,大氅与暴风当中簌簌做响,已然是把握妖风而起,直扑衡山仙门而去。
乌黑如墨的妖气与漫天的佛光碰撞,相互抵消且源源不竭,与佛音禅唱和鬼哭狼嚎当中,惠静神尼还是面显慈悲之色,轻宣佛号垂垂的随风而逝……
《般若波罗蜜多心经》虽是佛门的至高无上文籍,若能行十万功德便可生入迷通,更可请南海珞珈山观世音菩萨真身来临……
只因神通,也唯有神通方可对抗……
“咚嗡……咚嗡…………”
“哼,敬酒不吃吃罚酒!”
“般若波罗蜜多心经”乃是恒山仙门的无上文籍,更是直指菩萨法身的修行之道,惠静神尼耳闻黑山老妖的残暴之言,心知如果不助吕三娘一臂之力,恐当真无人能禁止这盖世魔头。
或许是修道百年早已是古井不波,将情素二字尽数的淡忘,也或许是“曾经沧海难为水”,与本日黑山老妖接连诛杀惠静神尼与圆空方丈以后,方知五仙门倒是岌岌可危。
吕三娘面色清冷一如往昔,修道之人斩妖除魔本就极其凶恶,存亡常常尽在一念之间,为了天下百姓的福祉,早已将小我存亡与荣辱置之度外。
圆空方丈双掌与当胸合十,与佛光普照当中,慈悲之念也是普通无二,明黄色的法衣出现褶皱却更显宝相寂静。
那湛然若神的翩翩少年,与恋恋不舍的告别之时,不尽落寞与丝丝苦楚当中,吟起的那首《定风波》下半阙,又缭绕在耳边。
“阿弥陀佛……”
世人皆是修行百年开外的有道之士,又岂会如世俗中人柔嫩寡断,心知不成为便无需多言,与惠静神尼身化千手观音之际,圆空方丈与虚空当中盘膝而坐,佛光缭绕面显慈悲之色,轻颂《日光菩萨咒》之际,把握剑光瞬息直入青冥而去。
道高一尺,魔高一丈!
目睹吕三娘与黑山老妖一战以后,世人方才幡然觉悟,妄图集五仙门秘闻斩妖除魔,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,便是仙门的阵法也仅能自保无虞,若想庇佑百姓,恐唯有留待吕三娘他日神通大成之时。
九幽娘娘麾下万千厉鬼,虽依靠鬼域之水的精纯阴气修行,但又何尝未曾吞噬人族的三魂七魄修行,更与九幽涧自号“地府”,阻断了阳人投胎转世之路……
衡山仙门自是傍山而建,一簇楼阁天井尽在参天古树的掩映当中,许是圣贤诗书的衬着,连带殿阁也感染了清幽风雅的韵致。
“逆转阴阳!”
苍澜真人与柳清风对视一眼,皆是面色黯然,张口急呼开言,催促吕三娘尽快抽身拜别,留待有效之身。
料峭东风吹酒醒,微冷,山头斜照却相迎。
眉如小月,眼似双星。玉面天生喜,朱唇一点红。净瓶甘露年年盛,斜插垂杨岁岁青。
苍澜真人与衡山掌教柳清风均是面色悲壮,目睹着惠静神尼现在的气味暴涨,悲忿之余倒是不进反退,心知这《地藏菩萨捐躯咒》一旦发挥,便要永坠循环不得摆脱。
泛着腥红光芒的锁链夭娆飞舞,乌黑如墨的妖气满盈缭绕,如千万条巨蟒择人而噬,迎着那金龙便迸射开去。
与那慈悲的佛偈当中,五爪金龙被千万条锁链化为齑粉,佛光暗淡当中毕竟消弭,也贯穿了圆空禅师的血肉身躯。
本日,惠静神尼与圆空方丈身故道消,他日或许是苍澜真人,也或许是衡山掌教柳清风,也或许是吕三娘自家……
春三十娘麾下万妖贻害无穷,哪一个不是以人族的血肉为充饥之物,饮毛茹血的牲口又岂是虚言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