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祎抬手扶住忍冬的脑袋,制止它撞着桌角。颜祎为她寻了坐毡,使她安安稳稳地枕着入眠了,这才持续誊抄佛经。报国寺的水陆道场是她请旨为太子弘主持的,载佑帝筹划朝政,自是得空分神于此事,佛经交与旁人誊抄,恐诚恳不敷。

隐有乱世之相。

娇俏的宫娥自埋了积雪的玉轮门走来,脚步轻巧,踩得雪道沙沙作响。她眉心拧着,显是分外告急之事,待愈走近女子神采却愈和缓下来,仿似心也找着了安稳的落脚处:“殿下,张显昭确由左相大人举荐与陛下,早于前日便悄无声气地入了京。”

一个时候前,一袭青色夹袄的端王正屈尊纡贵地修补漏风漏雪的房顶,远远瞅见小道上袭来松明火把的长龙,马蹄声、兵甲东西声不断于耳。吓得觉得是旧案重审的端王两腿发软,几乎掉下来摔断了骨头。

门外尽是火光,端王妃再细细打量,来人不恰是八王兵变时受命缉捕他们的亲卫队刘铎统领?她早顾不得昔日的高贵身份,虽不晓得他们一家子远在姑苏又能犯何事,也忙作势下跪。甫一弯膝,刘铎大步上前将她搀扶住,眉眼堆笑:“王妃莫要折煞卑职。”

刘铎闪身一躲,暗道好个打娘胎里就记仇的小主子!

颜祎起家,将目光自划痕中缓缓收回,火折子交与忍冬:“无需担忧这个。左相可有将属意的储君人选呈上御案?”

宫苑中长身玉立的女子,目光紧紧地黏在孔明灯上普通,直至视野所及再不能见它的踪迹,才不紧不慢地垂眸敛眉。拢在红色狐裘里的右手指尖兀自攥着一截火折子,明显灭灭的火星犹不足温,她悄悄触及,却浑觉是彻骨的冰寒。

旁人只看颜退位列右相,左相是与之旗鼓相称的忠臣萧慎,却未见颜逊身后是在朝堂在虎帐皆盘根虬结的金陵颜家,而萧慎身后仅日渐肥胖力不从心的载佑帝一人罢了。

雪,大雪。

小奶娃被乳母抱在怀里,乐得鼓掌呵呵笑。端王神采更加青了,作势要打她,刘铎忙拦住。他望了一眼堆满杂物的木桌,愿意肠夸奖:“小郡主本性好动,想来今后必然身强体健。方才但是在抓周?不知小郡主中意何物?”

因有姐姐颜祁在先,世人暗里里规戒朝政时便唤颜祎为小颜后。

本来该是珠联璧合的天赐良缘,远远埋在福山皇陵里头的皇太后如果泉下有知,必得给包藏祸心已久的颜怀信给气得七窍生烟——颜怀信的嫡女名唤颜祁,自幼体弱,一子半女都未能怀上。偏生载佑帝情根深种,除她以外再不肯临幸她人,连厥后入宫的颜祁的mm颜祎也不过乎。颜祁红颜薄命,候不到载佑帝令媛遍访的名医便放手人寰,中宫转眼间换了仆人。

不日前,七岁的太子弘突染天花而死,官方四周起了谎言,锋芒直指小颜后与其兄长即右相颜逊。更有多次落第的穷酸秀才张显昭执笔,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卷文不加点的檄文,煽动清流名仕,口诛笔伐,闹得上房掀瓦的黄口小儿张口便是“外戚乱政,国将不国”如此。

小奶娃重心不稳今后倒,被身后的乳母扶住,按住她的双臂不使她再玩皮。

忍冬踟躇好久,方言道:“奴婢自谨身殿返来,听奉养御前的宫人说——陛下执意废后。”

忍冬奉侍颜祎解下狐裘,边与她道:“御前动静克日不好密查,呈上御案未曾奴婢未能晓得,不过——亲卫军刘统领日落西山前便自南门往姑苏去了,这个时节,想来应不会是旁的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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