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潆:“……”再说下去该挨说了,挨说本也不怕,怕的是母后将她放下来,不抱了。唐潆噤了声,又冷静地感觉,母后这话仿佛有那里不太对?
皇后:“好。”
余笙又给皇后请脉。是药三分毒,滋补的药膳亦是两相衡量之举,余笙未给皇后开方,只略显忧忡地说了句:“阿嫂,思虑尤甚了,不好。”
余笙细细看过药方,依本身所学所想按脉象改良几处,新开了一方剂。期间,耳殿洒扫的宫人不慎打碎东西,忍冬出外察看措置。这几年,因唐潆天生体弱,皇后便寻了几本医书自学,算是精通医理,余笙递来药方,皇后看过几眼,也未将药方交与别人,只本身收着,极是谨慎。
唐潆手捧课业,畴昔,正殿紧闭的门刚好翻开,先踏出来的一只鞋履是余笙的,她低着头,情感仿佛非常降落,手里擎着一个青瓷瓶――那模样与影视剧里的药瓶很像,或许是丹药,或许……是毒/药。
唐潆望着皇后光彩潋滟的背影,暗自叮咛,下次应唤“要母后抱抱――”,而不是“要抱抱――”!
两人走着,皇后俄然停下脚步。唐潆略显茫然地昂首看着皇后,下一刻,皇后却弯身将她抱了起来。皇后只抱着她走,多余的话也不说,然罢了是最好的哄慰。
唐潆又说:“儿长大了儿孝敬您。”
唐潆想着,内心的天平有所倾斜。忽而,她瞥见殿内的滴漏,不早了,还是理,她的课业该交与母后检察了,明日,再早一些交,后日,更早一些交……日复一日,令母后晓得她的分歧。
皇后的声音确是格外的倦怠。一点儿也不委曲了,反倒自责起来,唐潆垂下脑袋,非常降落,她今后不要老是索抱了,很率性,很不好,多逛逛,还能长长个头,便能作个小大人,真的牵着母后了。
乳娘见她悲伤,感觉好笑,孩子该越大越独立才是,偏她一个,越大越粘着母亲?五岁了,便是小女孩,也很有些重量,乳娘是农家野妇出身,带过一两个孩子,力量自是有的,皇后不比她。
未央宫通往正殿的廊下,皇后趋步在前,乳娘抱着唐潆在背面,唐潆委曲得几近要哭粗来,明显之前也没带主语的,母后肚子里装的是墨水,黑黑的,呜呜呜呜呜……
皇后:“好。”
唐潆正悄悄思考呢,忽而一根纤纤白玉的手指悄悄戳了戳她的脑门,皇后在她耳畔轻笑道:“听听你表姑说的,让你听话些,少惹我活力。”
“阿笙,你话多得很了,唠叨得我头疼。”皇后以手扶额,撵她走。皇后遣忍冬送她,只当刚才尚未处理的疑问从未产生过,自唐潆手里接过功课,“走,入殿去说。”
小指尖碰上大指尖,皇后的手心往里曲了曲,握住她的小手,牵着她走。皇后弯了弯唇,改正她:“父老牵幼者,是我牵着你。”
唐潆将手腕搁在坚固的脉枕上,掌心朝上,手指微微曲折,袖管往上卷了几道,暴露白白嫩嫩的手腕。余笙扣下三指,指端平齐,搭在脉上,望闻问切诸般行过后,向皇后讨取以往滋补的药方。皇后亦早有筹办,使了个眼色与忍冬,忍冬自去取了来。
皇后笑了一下,笑容也是无甚意味得很,她向余笙淡然说道:“阿笙,人非我毒害,性命,我却责无旁贷。”若她当时能禁止,该有多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