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晚香？”钟志泽在家直来直去惯了，便口无遮拦地喊了晚香的名字。
第一百零七章
晚餐时候坐了一桌子人，冯姨娘身材抱恙，没有露面。奚晚香三年后重回奚家，显得愈发随性，眼中除了本身在乎的便仿佛再没了别人。应奚二爷的好，她随口唤了一声“钟哥哥”以后，便再没多理睬钟志泽。只欢畅地缠着殷瀼，又是夹菜，又是舀汤，两人的干系比畴前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收桌起家的时候，奚晚香带到了一只汤勺，引得羹汤皆撒，溅了一身的汁水。
奚晚香故作嗔然，重新折返返来，抱着殷瀼的脖子，瞪着她说：“你敢嘲笑我。”
钟志泽好久之前见过这少夫人，当日便觉她眼神中透着淡然，乃至有些敌意，现在乍然一面更是让民气中一凛。“回少夫人，是的。”钟志泽恭敬道。明显是个荏弱的女人，可恰好担着这些重担，周身的气势虽不凌厉，却端的逼迫人。
到家的时候，李管家说来客人了。说是奚二爷的旧友之子，奚二爷见着他非常欢畅，自从他来了奚家以后便鲜少再见其如此冲动了。殷瀼一问是谁，李管家挠了头，却说是个未曾见过的结实男人，看着是乡间来的，还带了很多土货和几块自家做的砚台羊毫之类的。
殷瀼扫了他一眼，带不上多少感情，清清寡寡的。“是来瞧二爷的？”
茱儿胆量还是不大，忙怯声道：“妾不敢擅自测度。”
殷瀼细心地盯着他，见他神采赧然，知他说的应当都是至心，便轻舒口气，却又莫名有几分失落。“那么，你可喜好她？若她再嫁，你可愿接管？”殷瀼别开首，闭着眼睛问。
殷瀼浅笑：“你晓得就好。”说罢，便筹办往阁房而去。然一抬眼，却见一个身材结实的男人立于庑廊之下。
“嗯。”殷瀼应一声，顿了顿，旋即伸展了眉眼，亦抱了晚香的腰，在她脊背上抚着。
一个转角，晚香的身影便消逝了。殷瀼脸上的笑容垂垂变了，从面对着晚香时候的不加润色，渐渐和缓下来，回身的时候便又成了常日里令人寂然起敬的少夫人。
任何时候都不能面对绝壁万丈，只要两人还在，她便要晚香无事。
“哪敢嘲笑你。”殷瀼笑得更欢了，顺手掐了掐她软软的脸颊，“乖乖归去，堂嫂就在家里，还能不见了不成？”
殷瀼皱眉，不知为何，她内心总像是有个疙瘩，解也解不开，听着看着他便感觉不安闲。可没体例，殷瀼的声音俄然变得极慢，仿佛在内心，在齿间回味咀嚼了好几遍才开口：“你感觉晚香，如何？”
反倒是钟志泽，自从傍晚殷瀼说了那些不着边沿的话后，他便多留意了奚晚香。
殷瀼点点头，奚晚香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她的手。在回廊上，晚香还一步三转头，一不留意被放在转角的盆景绊了，差点儿掉进小池子，引得殷瀼不住发笑。
殷瀼走远了几步，忽又停下来，侧头对钟志泽道：“方才，可见了我们家的二姑奶奶？”
归去的时候已是落霞漫天，绯红千里。
就在两报酬相互靠近而沉于欣喜时，奚家少爷的妾室茱儿却立于钱庄门口，面露讶异。
殷瀼点点头，便不再理睬茱儿。她的眼里仿佛只看得见晚香，她几乎天人相隔的晚香，差点因她而无的晚香。
奚晚香没多想，抿抿唇，朝她笑道：“好，那你快些，我等你。”
虽说早已不烫，可仍令殷瀼惊了一跳。正忙不迭地帮她擦着，门口突然响起一阵金属相碰撞的声响，整齐齐截的法度由远及近，地动山摇普通，这令民气颤的声音不偏不倚停在了奚宅门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