奚晚香心下悲沉,只好抿了抿唇,略微抱了抱堂嫂的腰,让她谨言慎行,千万多加谨慎,不成冲撞这些霸道在理的清兵。语毕,便万般无法地回身而去。一旁的宋妈妈早已等了多时,见奚晚香回身,忙拽着她的手臂今后院的小祠堂快步而去。

奚远年瞋目圆睁,破口而怒骂这些满清蛮子,言其为强盗,不但打劫大明的财产,还毒害文人,是只知攻城略地的蛮横人,蚕食了中原江南的文明。奚远年言之凿凿,目眦欲裂,握紧了尖刀,又冲要上来。

为今之计,便只能躲。这点奚晚香天然再明白不过。可她却也不敢让殷瀼一人面对如此浩浩之势的清兵,她踟躇半晌,殷瀼又在不竭催促她,确切,若在如此胶葛下去,她就毫无牵挂地会被抓走,或当场毙命。

画上人确切是晚香,殷瀼瞥了一眼,便重新敛下眉眼:“奚家的二姑奶奶出嫁以后便再没有归宁,莫说是我,全部奚家的人都能作证。我们也不知她现在身在那边。”

在混乱之余,殷瀼被人流挤开,仓仓促皇地跌坐在地上。她眼睁睁看着晚香从她身边,被这些陌生而可骇的清兵押着,跌跌撞撞地分开她。她们俩眼神粘在一起,晚香用口型对她说:“堂嫂放心,我会安然返来的。”

这回轮到清兵头子忧愁,找不到奚氏,他难以交差。如炬般炯炯的眼睛又扫视一圈,终究停在殷瀼身上,仿佛要把她看破。

殷瀼垂手立在一边,故作不经意,却在心底松了口气。

但是,叫殷瀼如何放心?

“爹爹!”奚晚香喉咙里有血腥气。奚远年就像世上大多数的父亲,放在常日里让人只想推开、感觉腻烦,可真正到了分别的时候才明白,血脉嫡亲之丧,痛彻心扉。她看着奚远年微微抽搐,眼睛望着她还在浅笑,渐渐地便没了动静,完整归了黄土。

奚晚香从未见过如许冒死的父亲,仿佛他沉寂了这么多年,就是为了这一刻的不顾统统。晚香早已摆脱了清兵,快步走到殷瀼身边,紧紧攥着她的手,惊诧看着她的父亲。只是还未脱手禁止,清兵头子标刺刀便干脆利落地扎进了奚远年薄弱瘠薄的身躯。

正推搡着,一个清澈的声音从高台之上传来。“我在这里,放开她。”奚晚香不知何时呈现在世人面前。

“少给我揣着明白装胡涂,还能是谁,台门镇奚家的二蜜斯,被抄了家的那永州知府的儿媳奚氏。”清兵头子打量了殷瀼一周,见她端庄有礼,便压了压火气,从袖口中拿出卷宣纸,抖了抖,摊在殷瀼跟前,“逃不掉的,白纸黑字,休得狡赖。”

“不必多言,抓了你就是,归去拷问一番必定有所收成,也不算白来一趟。”头子蔑然望着殷瀼,两个手指掐了她的下巴,迫使她昂首,像看畜牲普通,“生得倒是标致……”说着,还兀自笑了几声,暴露一口不甚完整的黑牙。

“你把她藏起来了?”头子渐渐地问,一步步靠近殷瀼。

稍作游移,头子用带着血的刀尖儿指着奚晚香的脖子,阴霾地说:“便如她所言,让你在家守完灵,你好好想想清楚,我们给你的前提也不薄。半个月后再来,找不到你,这个家就给你陪葬了。”说罢,头子啐一口,刀入鞘,领着一列列人马从这宅院而出。

心凉,心仿佛掉落进了冰窖。独一值得欣喜的便是,晚香逃过了这一劫。殷瀼悲戚地浅笑,如许也好,起码保了晚香不被砍头。或许是报应,谁让她曾经那样断交地把晚香推动火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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