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桃红赶紧应下,赶快去库房支钱,带上福安亲身去大理寺一趟。
亲身认罪...
“不知好歹。”
宁祈抬手就想揍他,可瞥见何湛含笑的眉眼,他的手顿在半空中。悠长地,宁祈都没有说话。他沉吟几番,吐出几个字:“忠国公府保不住了。”
宁祈说:“不问吗?”
府上的下人目睹着要变天,走得走,跑得跑,现在只剩下十几个忠心的主子。期间也有手脚不洁净的,卷走了些金银金饰。这倒不是甚么大事,财帛总归身外之物,可现下府中的顶梁柱都身陷囹圄当中,徒留她们这些无权无势的女眷,除了哭,竟也想不出其他的体例。
潘威忍着怒不再逼问,带领部下分开监狱。
宁祈分开前,给大理寺的人通了些财帛,恩威并施,叫他们不敢再鞭挞何湛。
他瞧了瞧窗外的天,淡淡的霞光透出去,想必已是傍晚时分。他问:“如何,这时候来是想跟我一起睡吗?哎?你脸如何这么红?外头热么?”何湛不感觉热,只感觉这间牢室如同冰窖似的,冷如寒冬。
雪娘带着何楚也在琼花阁抹眼泪,哭泣地哭着。
何湛想了想贩子上的人翻白眼的模样,对着潘威翻了个大大的白眼,学得有模有样,他一字一句道:“潘威,你神仙板板!”这句话是他从南边商队里学来的。
何湛说:“你来看我,不就是来奉告我的么?”
“猖獗!”来者沉怒道,“再对本王不敬,本王就派人拔了你的舌头!”
人因为未知而惊骇,但何湛因为已知却有力窜改而惊骇。何湛一眼就能看到这条路最后的结局,只能单独一人在泥潭中挣扎,可除了越陷越深以外,他看不到一点但愿。
小桃红哭着劝道:“千事万事,夫人也要先顾着本身的身子。这忠国公府可不能再没有您。”
俗话说“百足之虫死而不僵”,就算忠国公府苟延残喘,他大理寺少卿的位置也是岌岌可危。
以后宁祈进宫,在皇上面前调停一番,将殿审一事拖后三天,又将信得过的人手交给秦方调派,让秦方在三天内将此事的来龙去脉调查清楚。
何湛不晓得在黑暗中浮沉多久,模恍惚糊中循着一个光点前去,光点绝顶立着一小我影,低声唤着他:“何湛...何湛...”
先是何湛被捕,后是何大忠何德二人同时下狱,撑着全部忠国公府的唯有宁华琼一个女人。
她颤着声音说:“圣上若肯见我,我早就入宫去了。派去宫里探听的人返来报信说,老爷和德儿未曾刻苦,只待殿审。只是不幸我湛儿入了大理寺,竟被戋戋少卿打得不成模样,恰好圣旨下来,不准任何亲眷看望,现在是生是死都不晓得。”宁华琼仰了抬头:“老爷带着德儿亲身去认罪,我也能明白,德儿做错了事,统统本该受着,现现在只盼圣上开恩,能饶他一命。但大理寺那边说湛儿为包庇兄长而杀人,我是万不会信。”
何湛咳了几声,道:“多谢。”
救不了,不管如何都救不了,他试过很多次,但每次不是这里好事,就是那边好事。加上他方才重生过来,仗失势都是忠国公府的势,一人底子有力回天。上天要灭忠国公府,他能如何着?
惊骇吗?
但是这三天,忠国公府里已经乱作一团。
至于他,被发配边陲么?不过是走宿世的路罢了。今后遇魔杀魔,遇佛挡佛,大不了再重来一次,归正这一世的剧情已经乱成紫陆星君的头发丝儿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