潘煦扬了扬唇角，嘲笑道：“多谢王爷，王爷本日之恩，老臣铭记五内。”
“即便会化解，到底也是毒。”萧世显道：“你先下去吧，斟配一些补身子的药草，转头让人送到轩宁王府。”
刘慕辰眼敛微阖，肚子里的愁闷气俄然发不出来了，很久，他问道：“捆着潘渠，明日去见皇上？”
刘慕辰看了看萧炎，后者朝他微微点头，两人互换了一个眼神，便回声退下了。
他顿了顿，伸手指指瘫在地上的潘渠，笑道：“劳烦蜜斯将她拖到厨房绑好。”
天空初露鱼肚白，火红色的朝阳从天涯冉冉升起，琉璃瓦上金光万丈。
到底是当了一辈子官的人，还真挺油滑……
刘慕辰眨眨眼睛，韩珂拉起瘫倒在地上的潘渠往门外退去，临走时，还不忘投给刘慕辰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。
萧炎微微一愣，他看了看被刘慕辰抓住的那只手，笑道：“好，听你的。”
刘慕辰没有发觉到他的非常，心机一下子落到了那药物上。
“启禀皇上。”太病院院使手里捧着一小块油纸，里头盛着小点的红色粉末，恰是前夕潘渠下在萧炎吃食里的东西：“此药出自北域竺兰国，内含催／情之物，莫说食用，只是闻到气味，只需一炷香的工夫便会产生幻觉，将身边人当作敬爱之人，情动不能自已，早些年竺兰海内宫争宠，后妃中便有人用此物魅惑君上。”
萧炎笑道：“丞相既已发话，我归去便让人送蜜斯回府。”
刘慕辰讪嘲笑道：“这是更早之前伤着的，不记得了。”
太子道：“本韶华北大旱，江南等地的收成亦不如往年悲观，据处所官员传报，目前已有多量灾黎往上京涌动，只怕……”
萧世显沉默了一会儿，他走回龙案后坐下，声音仍泛着一丝冷意：“何事？”
萧炎道：“不知，我见她举止非常，便未动菜，只是她出去时闻到了些菜香，约莫一炷香的工夫，就觉身材有些炎热，然后便把她当作了……”
萧炎替刘慕辰上好药，又畴前襟里取出一块红色帕子，他漫不经心道：“留着她，给你解气玩。”
气味，产生幻觉，做春梦，萧炎没有解毒，一会儿的工夫药性便过了……
刘慕辰有些不甘心肠撇撇嘴，淡淡道：“用前面那白帕子不就好了？”
萧世显眯了眯眼，目光变得通俗起来，他道：“那炎儿身上的毒，可已完整解了？”
萧炎偏头看了看刘慕辰，后者朝他暴露一个笑容，仿佛早就推测会有此状况产生。
潘煦愣了愣，本来还算淡然的神采突然一变，他嗫嚅道：“这……”
潘煦俄然道：“皇上!老臣愿尽微薄之力，上缴府内多孑遗粮，以安灾黎！”
“老臣……”潘煦支吾了一会儿，解释道：“回禀陛下，老臣外祖母出世竺兰商家，暮年她下嫁中原时带来很多陪嫁之物，这毒物约莫也是当时混入此中，小女在府中向来随性，只怕是误打误撞之下……”
刘慕辰内心一动，眼里俄然迸出镇静的光芒，他抓过萧炎的手腕，韩道：“明天带着那药粉去见皇上，保准有戏！”
刘慕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，他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拍拍萧炎的肩膀，乐道：“够义气！”
萧世显坐在龙案后，严肃的目光落在一长须华袍的文官身上，半晌，又看向和萧炎凑在一块的刘慕辰，他沉声道：“你说亲眼瞥见炎儿受潘蕖勾引，但是真的？”
“过两日我去寻你……”刘慕辰用唇语表示道。
萧世显盯着潘旭，那眼神中透出的威压仿佛千斤重石，随时能将他的脊梁给碾碎殆尽：“竺兰与我天德多年反目，域外胡族属其最为残暴蛮狠，中原与其断商已久，此等妖物又是如何传出去的？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