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无忌并无……”
他握着高阳没有热乎气的手，眼神专注而固执地看着她的脸，内心又是懊悔、又是气愤，更是说不出的担忧难过，他几近恨不得以身相代。
长孙皇后被他这句话说得又是火起：“高阳是如何的人，我比你清楚，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！”
“你还说高阳不知天高地厚，朕看是你！你这么大一小我，底子就不晓得天高地厚！”
他伸手搀扶起长孙皇后，又看了看一旁眼含泪水的承乾，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：“你就在这儿跪着，好好深思一下！”
冲出来的长孙皇后，就听着李世民越说越不对劲，原还只是就着孝悌怒斥太子，现在竟是口不择言地说到储君立废之事了，当下是大惊失容，冲上去便是挡在了承乾面前，跪下劝谏道：“陛下，慎言啊！储君之事关乎国本，怎可妄言？此话传出去，让天下人如何看高阳？如何看皇室？陛下――”
李世民越说越气。承乾早就被他的话吓白了脸，哪还顾得上肚子上被踹的那一脚，一手捂着肚子，一手便是伸畴昔够李世民的衣袍，战战兢兢地请罪道：“父皇，儿臣错了，儿臣知错了……”
比及长孙无忌分开，皇后还是眉头舒展地坐在原地。李世民的心机向来难以猜想，但他宠嬖高阳是究竟，流言之事怕还没人敢和他提。不然，如果李世民晓得了流言，以及背后鞭策的人是长孙无忌，长孙一家怕是要受重创。
承乾诚惶诚恐地点头应是。他明天被李世民吓了一大跳，现在内心哪还敢有牢骚？见李世民并不是真的要废太子，几近是喜极而泣。
长孙皇后叹了口气，似感慨、似遗憾地说道：“吴王确切珍惜手足啊，承乾不如他。”
“走吧。”李世民回身就要分开，“高阳就交给你了。”
皇后仿佛还不解气，接着道：“这件事，有眼睛的都晓得是太子失德，高阳一言一行是半点不对都没有的。恰好你要把屎盆子扣在高阳头上。本来只要太子向高阳道个歉，事情也就处理了，太子也能落个知错能改的名声。可现在呢？你倒是和我说说，要如何结束？”
皇后伸手按了按眉间，只感觉身心怠倦，宫里宫外就没一个让她费心的。
接下来的几天，太子党和魏王党在朝堂上吵得不成开交，宫里宫外对太子、高阳、吴王的群情几近到了甚嚣尘上的境地。
长孙无忌的心机被说破，脸上恭敬的神采也保持不住了：“玳姬身居冷宫，高阳现在已是得知生母本相，她内心怎能不对皇后耿耿于怀呢？”
“阿谁寺人叫甚么？称心还是诚信的？给朕拖出去打死！朕倒要看看，为了那么个玩意儿，你是不是敢和朕断绝干系？”
长孙无忌呐呐无言。
李世民如有所思地看了眼屋里的李恪，闻言，脸上神采倒是一松，点了点头：“是啊，恪儿类我。”
长孙无忌被皇后说的也是心下惶然。他倒也不感觉本身做错了，只是皇后的话，却也让他明白，本身这一步走得有点太急了。他当下躬身作揖道：“臣知罪，臣包管那些流言很快就会平复的。”
不管李世民是不是气话，天子不满太子已是究竟，就算不会立马废了太子，但这迹象已是初露端倪了。他不信本身比不过魏王，本日高阳之仇，他总有一天会向太子讨返来的！
李世民被皇后这一跪，火气也散得差未几了，当下沉声道：“皇后，起来。方才是朕一时气急……你不必如此。”
长孙无忌毕恭毕敬站着，脸上却无半点心虚，反倒理直气壮地说道：“忘我便恐惧，无忌没有私心，全为社稷着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