黛玉一时没法,只得接了契书,又道:“宝姐姐如果嫁了冯公子,千万莫要回金陵城去。便在都城里住,我们姐妹之间还能有个照顾,闲暇时候,也好走动走动。”

柳依依抹了一把眼泪道:“你这么小我,常日里说话是极清楚的,如何偏就在这个时候胡涂起来。是家里想凑趣那官老爷,才想起有我这么个女儿在,不过想捉了我换钱罢了。”

宝钗为了劝黛玉归去,含笑一一应了。心中却清清楚楚,将来嫁了冯渊以后,迟早是要分开都城回金陵的。只是眼下实在顾及不了很多,更兼姚静处和长公主处另有一大堆事件等着交割,孔殷间回不得金陵,也不算是虚应了黛玉。

姚静原也是胡乱一猜,想不到竟猜着了,忙不迭安抚她。宝钗亲身与她端了碗茶,缓声说道:“你口口声声说家里如何,可见仍旧是个顾怀旧情的,何必常日里那般断交?”想了想又道:“你既说家中每况愈下,连你都忍不住丢了块银子济急,却能打通官兵,可见仍旧是体贴你的……”

柳依依讶然道:“大哥之时自有大哥之时的活法。姓柳的一家人不把我当人看,莫非我为了大哥之时有人照顾,现在就该卑躬屈膝,任他们吵架不成?更何况我看他们家的日子迟早过不下去――溺子如杀子,迟早惹出祸端来。”又道:“莫非人间女子都得嫁人不成?我莫非不能寻个情投意合的姐妹,一起相互搀扶?我见孙嬷嬷和姚先生,另有你跟这位女人,就过得极好。你为人过分谨慎内敛,常日里心苦,又有甚么意义,直到这些日子,才从内心带出些笑容来。”

世人将柳依依夹带此中,带回了孙穆姚静的家中,细心问时,柳依依抢先说道:“放心,不是甚么要紧的事情,决然扳连不到你头上。”

因了宝钗的事情闹得轰轰烈烈,薛家和夏家联婚之事,看起来就没那么风景了,非常灰头土脸。明显薛阿姨收了宝钗的嫁奁后,凑了一万两的聘礼去夏家,本来也是豪绰的,但是和长公主殿下亲临的风景比拟,又有甚么值得称道的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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