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宝钗道:“虽未见到实景,但也可推断个七八成了。母亲若不放心时,我暗中把跟着哥哥出门的小厮叫过来鞠问一番,问个究竟。”

当日王夫人不得闲,没有来寻薛阿姨说话,薛阿姨也趁机亲身洗了手,下厨做了几样儿子喜好吃的风味,为的是恐薛蟠为这事心中不安闲,一番鼓励安慰的意义。

“闭嘴!”到底是薛阿姨经事多,率先反应过来,恶狠狠地说道。

薛阿姨道:“认错人?这又是如何说?”

薛阿姨叹道:“你那里晓得这此中的短长!”又沉吟好久,方说:“这此中的原因,我也不甚明白,你二姨母当日提及时,也只是影影绰绰。反正晓得的事情多了,一定是一件功德。现在奉告你,不过是为着你谨慎警省的意义。你倒想想看,你珍年老是贾家的族长,蓉儿是长房长孙,娶妻是多么慎重其事的一桩事体。秦业一个小小的工部营缮郎,如何就能攀上这么一门婚事来?”

薛阿姨以为男人有些龙阳之好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,薛宝钗心中却不能苟同。但是她的重视力很快就被薛阿姨的后半句话给吸引了畴昔。她有些不解地问道:“母亲莫怪我多嘴,实在是不明白。蓉儿媳妇儿不过是摄生堂抱来的弃婴,自幼被宁国府看中,养做童养媳,当真算起来她娘家不过是工部营缮郎,小小的一个京官。为何独独他招惹不起?”

宝钗不忍母亲劳累过分,也在一旁帮手,听薛蟠嘴里胡胡说着些醉话,本来也不当一回事,俄然间薛蟠建议酒疯来,一转头瞥见香菱在中间手里捧着水盆,猛地跳起来一巴掌打翻,指着香菱骂道:“你少跟我装三贞九烈!你和珍大哥的事情,我看得清清楚楚,阖府里都传遍了,也幸亏蓉儿情愿做这绿毛的缩头乌龟!你弟弟跟你是一起货品,我有甚么不晓得的?不过是想摸个小手,亲个小嘴,偏珍大哥挡在头里!又不是要入肉你,贰心疼甚么?”

薛阿姨见状也自悔说的过了,心中也晓得自家儿子的本性,不过是临时去宁国府避上一避,也就不加禁止,一转头又见宝钗不过三言两语,已经将家中买卖安排得像模像样,心中颇感欣喜。

屋子里的几个小丫环吓得噤若寒蝉,一个个都退下去了。

宝钗闻言也是一惊,她少有见到薛阿姨如此杀伐定夺的时候,心中有些迷惑,但甚么也没说。

谁猜想薛蟠去宁国府寻贾珍斗鸡喽啰玩耍的这日,恰是贾珍之妻尤氏请了王熙凤过府赏玩的日子,更巧的是这日里贾珠之妻秦可卿的弟弟秦钟也在,顿觉他眉清目秀,唇红齿白,姣美内疚得如同女儿一番。

到了快掌灯时分,薛蟠才醉醺醺地回到梨香院。薛阿姨一看这模样就晓得是吃了很多酒,先前亲手做的小菜天然是派不上用处了,一叠声地叫人从速筹办醒酒汤,又叮咛了热水毛巾过来,亲身为儿子洗拭。

这番变故世人都意想不到,一下子都呆住了。薛阿姨和薛宝钗再想不到薛蟠会说出这等混帐话来,一时都傻掉了,应对不及。香菱无缘无端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,何况骂的是毫无出处的一些最肮脏不堪不过的言语,当下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,俄然间“哇”地一声,哭出声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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