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真的病了。
反观一旁的和珅,这时候倒是沉寂很多,他乃至另有闲心转动着掌心的茶杯。
“去叫大夫,还不快去!”贾政怒道。
小厮腿一软:“二老爷,宝二爷真病了。您瞧瞧,他脸还红着呢。烫得很!”
宝玉还晕乎乎地靠在那椅子上,模糊瞧见个身影近了,又低低地喊了声:“mm?”
呼天抢地地喊着:“宝二爷!”
贾政不好露了难堪,便沉下脸来,强自平静地转过身,看向和珅:“叫致斋兄见笑了。”
贾政喘了口气,眼眶都气得红了:“拿棍子来。”
但叫宝玉晓得疼,晓得躲,莫非也做不到吗?
贾政吓了一跳,手脚生硬,竟是没能快速作出反应来。
想到此处, 贾母心中大定, 倒也没方才那样活力了。
且说另一头。
想来也是,平常总养尊处优的宝二爷,那里吃过如许的痛苦?
难不成真的病得短长?
“那便带去吧。”贾母闭上眼,道。
“可惜甚么?”贾政本能地诘问。
大夫由小厮拉着,一起小跑着走了出去。
宝玉本就是靠在上头的,浑身都没力量。俄然被这么一踹,连人带椅子都翻了下去。
和珅的眉眼更冷,但等他开口,倒是相称淡薄的口气:“宝二爷的模样,瞧了倒是叫民气疼。只可惜了……”
“致斋兄……”贾政又讷讷地叫了一声。
特别贾母在荣国府中本就很有严肃, 她一发话, 纵使王夫人满心不快, 却也不好辩驳。
王熙凤应了声,忙扶着贾母坐下了。
贾政心一抖,张了张嘴竟也不晓得该说甚么是好。
他们都是如许劝的。
王熙凤夙来又以王夫人的风向为准,王夫人都未曾发话, 她倒也没那样傻, 还跟着出声劝了。
就在此时,一阵脚步声近了,门口有人喊道:“宝玉来了。”
“快快,谨慎些。”
贾母此次却铁了口:“还不快去,莫让二老爷久等。”
嘴角扯了扯,笑容竟有些锋利。
王夫人见状, 不由紧握手绢,沾了沾眼角。
大夫忙靠近了去瞧,道:“无碍,方才就服了药的。我瞧着喝下去才走的。这会儿正在排汗去毒。歇上一歇便好了。”
宝玉当即喊了起来:“来人来人……”
贾政自夸家风峻厉,常日也是个严加管束宝玉的人。但为何宝玉放荡还是?半点不知改过?
“宝二爷说胡话了,甚么mm是你能见得的?宝二爷乱了内闱,但是拖累了你的父亲,拖累了全部荣国府啊!”
许是房内氛围过于呆滞,邢夫人又自作聪明地开了口,道:“林女人那头没事吧?”
宝玉瞪大眼,眼角泪水都顺下落下来了:“你是谁……”明显是痛得狠了。
屋子里的下人们早听惯了宝玉张狂不着调的口气,此时反倒不感觉甚么,只是多少受了贾政的影响,个个都低着头,不敢收回半点声响来。
贾母横了她一眼:“玉儿那边能有甚么事?”
“且等着吧,一会儿宝玉便该返来了。”贾母道。
贾政心一跳,不得不蹲下身去瞧:“如何回事?”
宝玉才刚吃了药下去,高热未退,正胡涂着呢,此时闻声贾政的声音,还张嘴便喊:“我要见林mm……”
贾政院内。
只听清脆一声响。
但忆及方才的肝火,贾政内心也清楚。
畴前贾政管束宝玉时,也有撞见朋友在的时候。
“再等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