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时候,厅内堕入了一片沉寂当中。
“皇上还叮咛了一些事让我去办,我便未几留了,他日若得了空,再同存周兄闲谈吃茶。”
当然要让黛玉将这份好都记在他的头上。
她闻声了丫环说到中间的时候,含混了一下。
“这般模样恰好,叫他复苏后,也好长个记性,晓得荒唐事是做不得的。”
且说碧纱橱内,黛玉随便拿了本书,百无聊赖地翻动着,半晌了,竟是一个字也看不进眼里去。
黛玉听了这话,嘴角还当真不自发地弯了弯,的确是高兴了起来。
此时贾政转头来看和珅。
“那我便去回话了?”
此人瞧着彬彬有礼,骨子里倒是个叫人颤抖的狠人呢!
和珅取出一方丝帕来,一边慢条斯理地擦动手,一边淡淡道:“也不知林女人那边如何了。总归是存周兄的外甥女,该叫人去瞧一瞧才好。林女人自幼体弱,宝玉病的这一场,只怕她受的惊吓更多。如果病了,怕是不大好。”
宝玉的脸颊高高肿起,整小我懵懵懂懂,晕晕乎乎,倒像是被打傻了似的。
黛玉不自发地抿了下唇,没有说话,但这几日让宝玉弄得不安的心,这会儿倒是生出了两分暖意。
两个常日里与宝玉靠近的,这会儿还想着,待宝玉复苏了,定要再三警告他——
见了黛玉便躬身道:“林女人。”
“好。”贾政高欢畅兴地将人送了出去,临走还没健忘道:“本日便实在是让致斋兄操心了。”
黛玉一时候说不出话来了。
黛玉见多了荣国府里头明面上给她一分面子,但做来却没多少至心的下人。这会儿见了这个丫环,如此恭敬不似作伪,反倒有些惊奇。
“在此另有一事要劳烦存周兄。”和珅突地开口道。
雪雁呆了呆,忙不迭地就去了。
雪雁道:“我去取些吃食来给女人。”
待紫鹃走出去,雪雁才附在黛玉的耳边,笑道:“说不准便是那位公子又送了甚么东西来。”
贾政便压下了心疼,低声道:“将宝玉送归去吧。”
待顿了顿,贾政才又想起来,现在宝玉肿得如同猪头似的,这又要如何送归去?
紫鹃同雪雁对视一眼,相互都晓得黛玉放不下心甚么,但此时又不该如何劝,便只幸亏黛玉身边陪着坐下来。
她还未曾见过母亲,但却收到了很多母亲亲手做的东西。这会儿陌生感虽有,但更多的倒是冲动与高兴。
紫鹃腾地站了起来:“听着像是二老爷院里头的丫环。我去瞧瞧。”
和珅也没有再开口。
黛玉只是个平常小女人。
黛玉想着想着,连书从手中滑落了下去也未觉。
“致斋兄?”贾政另有些谨慎,因为他见和珅的面孔还是不多数雅,有些说不出的吓人。
“我很好。”黛玉动了动唇,最后却只吐出了干巴巴的三个字。
“无事。”和珅淡淡道:“今后存周兄可要记牢了本日,总不好再由我来替存周兄管束宝玉。这成甚么模样?”
实在不送甚么东西来,单传句话也是好的。
本该父母娇宠着直到她成人出嫁。
丫环打量着她的神采,小声道:“林女人?”
“存周兄辛苦了,坐下来吃两口茶,平一平心境。”
和珅可不肯意将这个好卖给了贾政。
贾政又看向了宝玉。
“嗯。”
“那便差小我去吧。”和珅不着陈迹地催促道:“便说我放心不下,问一问林女人的近况才可放心。”
黛玉摇点头,并不大美意义将事情说与旁人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