邢岫烟又说:“实在你真要修佛,不如剃了头发,毁了面貌,散尽家财,遣退奴婢,不垢不净行走天下修苦行僧。不然,你虽看我不起,但是在我眼中你还是不僧不俗不道的人。十年订交,我敬的是苏蜜斯的丰度,在我眼里底子就没有妙玉这个女尼。天下人怕也是这么以为的,你怕成为笑话,但是你现在如许才真是天下人的笑话。进一步,还是退一步,你可得想好。你做人傲气是实足了,但是却没有勇气。而你看不上的我,我也有气性,也曾为了这点子气干过傻事,而我勇气就比你强太多了。出家去我产业蜜斯又有甚么难的,你也能怕了?我敢真敬爱一个天子,哪怕对不起他的原配,我也要对得起我本身。人若连自个儿都不爱,爱别人甚么的都是屁话。你不爱别人,还想普渡众生,不会是哄人香油钱吧?”
邢岫烟道:“你有十九了吧,原是最好的年纪。莫非你真的没有动过一丝尘凡之心吗?”
妙玉只在榻上坐着,手中拿着佛珠,并不想理邢岫烟。
妙玉嘲笑,说:“你们一个个都想去攀这高枝,你们自去好了,何必让我一起?”
妙玉也不由愣了半晌,看到她也不由心伤,却冷冷酷淡说:“我修为陋劣,如何能让娘娘屈尊?”
蒋嬷嬷道:“娘娘来这里,足见她不是忘恩负义之人,蜜斯何必这般固执呢?”
妙玉胸膛起伏,邢岫烟淡淡一笑,说:“你父母的事,要翻了义忠亲王的谋逆案是不太能够。苏家满门被贬布衣也不能变动,不成能无功再封回侯爵。幸而,你父母当初身在江南并未直接参与,贤人帮我问了老贤人,老贤人承诺了到来岁老贤人万寿节时,会大赦天下,苏家子孙不得入士这条便可赦了。再说贤人也正值用人之际,你苏家如果有人才,也一定不能科举入士。将来苏家有能够东山复兴,只要吃得了苦,便是行商、出海、参军都是有但愿的。”
赵全上前让主持带着陪侍的小尼姑出去了,而邢岫烟朝蒋嬷嬷使了使眼色。
妙玉闭着眼睛并不睬会,慧静说:“娘娘既说你是她的故交,你又何防一见?”
一身华丽不凡, 眼眸傲视, 不像人间之色。
声音落下,门口步进一个妙龄绝世美人来,已在禅房换了一身淡雅打扮,轻灵风骚,却又掩不住高贵之色。
邢岫烟说:“本日,我归恰是甚么糙话都同你说了,我在你眼中怕是比臭屁还臭。不过,我也只能自以为地做到这些了。明日,我邢家会派人来接你和蒋嬷嬷她们,我娘家不差了一处院子。实在我很实际,我父母不济,没有亲姐妹,你如果当我姐姐,将来嫁个好人家,我们邢家也多分助力。我在内宫多有不便,也合该有个姐妹能劝戒父母不时警戒,应当清贵传家,而不是当发作户。你苏家传袭几代的侯门,若不是义忠亲王之事缠累,此时家世我也攀不上。”
妙玉冷哼一声,说:“我好幸亏这清修,又没碍着你,你又来理我何为?”
邢岫烟道:“释加摩尼本身都曾有妻有妾,是个繁华尘凡中的人。你能比佛主还短长,没历尘凡就看破了?”
邢岫烟道:“你是削发人吗?你还要不僧不道不俗地过量久?”
邢岫烟又喊了紫玥、青璇出去,她们手中提着两个大承担,放在了一旁案上。
蒋嬷嬷和秦嬷嬷也为她心急,妙玉展开眼来,说:“我不过是削发人,那里来的当贵妃娘娘的故交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