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夫人原另有些舍不得薛家的万贯家财,此时听了女儿的话,那几分踌躇不决刹时便消逝无踪了:“好,话就这么说定了。明日我便遣人上门归还薛女人的庚帖,也请薛女人将我儿子的庚帖找出来退还于我。”
梅夫人被薛宝琴问得哑口无言,他们家固然说是清贵,实在到了现在,已经只剩下一个清字了。阿谁贵字,不提也罢。薛宝琴说他们家一年交的税银比梅家一年的破钞还要多,可真是没有说错。但是固然如此,但是世人皆是如此以为,商户人家本身常常也自知职位寒微而不敢在士族面前猖獗。但是面前这个薛宝琴,是那里来的这么大的胆量?清算了一下狼籍的心境,梅夫人道:“你既然如许说了,可不要悔怨。”她本身都没有发觉出来,先前那高高在上的气势,已经低了很多了。
却见薛宝琴不怒反笑,伸手抚了抚裙子上面的皱纹,漫不经心普通的开口说道:“我薛家家教如何暂不去说,像你这般跑上门来欺辱一名丧父的孤女,就是你们翰林梅家的家教吗?本来传言中的清朱紫家也不过如此,还不如我们这般的商户人家呢。”
薛宝琴从袖口里取出一方销金点翠穿花凤的雪青色手帕来,擦了擦本身刚才打过人的那只手,而后将其扔在一边,叹道:“可惜了我这方妙手帕,沾了脏东西,再要不得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