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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没长耳朵是不是?看来得跟王内侍说向凤仪宫那边禀明,把你换掉才成,搁这儿纯粹就是用心来气人的。”
这一向是梦里她心中的遗憾之一,没想到现在竟然成了真。
不消今后, 倩儿不愧是秦艽梦里那样, 手腕一贯简朴卤莽。
这是文琼第一次见到六皇子,早就传闻六皇子俊美如天人,本日一见公然名不虚传。
接下来两日里,她们就在无所事事中度过,闲得几近发霉,直到倩儿又过来叫她们。
倩儿见她那诚恳巴交的怂样,内心舒坦了点,挪开眼神,对六皇子道:“殿下,凤仪宫送来了些笔墨纸砚,还说您风寒还没好,不急着去弘文馆。”
殿下莫非已经忘了她?
“回姐姐的话, 奴婢名叫秦艽。”
秦艽走畴昔,幸亏她当初端方学得不差,没让倩儿挑出甚么刺。不过倩儿没少借此打击文琼,拿秦艽与她比较,来烘托她是多么的痴顽笨拙。
等六皇子穿好衣裳,去了内里坐下,已经畴昔了近半个时候。
久而久之,便改成听书居多。
那种安好是没法言喻的,就仿佛身处喧哗的闹市,民气总会跟着喧闹声垂垂变得暴躁,没有耐烦,忍耐度极低,可现在倒是一片平和,安宁而喧闹。
倩儿发明秦艽待的位置不对,盯了她一眼。
她正想说甚么,这时倩儿从内里走出去,边走边抱怨文琼人头猪脑笨得要死。宫怿笑着对她说,让她别老是欺负人家。
书房里很温馨,没有人说话,六皇子躺在躺椅中,膝上盖着一床绸制的薄毯,仿佛睡着了的模样。
……
他标致的眼睛无神,头微微歪着,一只手指竖在嘴前,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。
在那梦里,秦艽到紫云阁后,第一次来拜见六皇子,就是他半躺在躺椅上,文琼拿着一卷书缓缓读着给他听。厥后跟着六皇子对她的看重,她也曾想过取而代之,可惜当时她识字未几,底子没体例胜任。
四只手指覆在她耳后,大拇指在鼻侧。
“伴读宫女也是宫女,你该不会觉得加了伴读两个字,头上就长角了,战役凡人不一样了?”
这话让文琼脸上闪过一抹惶恐之色,忙道:“奴婢是颠末采选入宫,只是奴婢之前没奉侍过主子,不知该如何做,还望倩儿姐姐指导。”
“殿下。”
鼻梁高挺而清秀,薄唇粉润,一种近乎雌雄难辨的瑰丽,却又有一种让人移不开眼的纯洁和独属少年的纤细感。
倩儿也只识得几个字,不太懂这些,不过她见殿下没有皱眉,或许这个叫秦艽的念得还不错?
“奴婢是来做伴读宫女的。”文琼被溅了一身水,非常委曲。
文琼有些反应不过来,看看手里的水盆,又去看倩儿。
“你过来奉侍殿下洗漱。”倩儿命道。
倩儿高低打量着她, 眼神不耐:“我是殿下的贴身宫女倩儿。”
“念。”
倩儿使了个眼色,手捧着洗漱用品的宫女中走出两人,文琼手里被放了一盆水,秦艽则接过放着帕子的托盘。
秦艽心跳漏了一拍。殿下没有健忘她,那为何做出不熟谙她的模样?
“我就没见过像你如许的宫女,皇后娘娘如何送了个如许的人来?”
文琼又愣住了。
“你耳朵聋了?”
倩儿被吓了一跳,骂道:“瞧瞧你,笨得像猪,就你如许的还敢来紫云阁当宫女?!”
秦艽念的是《庄子》,非常磨练断句功底,如果不懂的人来念,错了断句,意义也就错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