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实在是晓得的，但又不好说。
作者有话要说： 黎安：我能如何办呢，我也很绝望呀。
“镯子很都雅。”燕绥俄然开口，对李蜜斯说。
李崇当年抄了燕佩的家，扣了半数的金银在本身府邸里，当时他权势正盛，也无人敢上书弹劾他。一边是暮气沉沉的废骸残迹，一边是欢天喜地的热烈气象，燕绥也不太明白，这李崇如何能不被知己折磨，如何能心安理得地占下这笔不义之财，在死人坟上喝酒作乐。
黎安正对着燕绥极浅的双眸，却不能从喉间挤出任何一字来应对。
……
丧事刚成, 李蜜斯就想赶着去找京中当宰相的爹，把郎君带给世人见见。
“那但是……是从李家蜜斯手上取来的？”黎安垂下眼睑，不再看他，“我……”
李蜜斯贴着燕绥坐在马车里, 内心甜得都忘了女人家应对男人的防备。她抬手将垂下的发丝捋回耳后，借眼角的余光偷偷瞄着身边郎君的模样。
这让他如何办啊。
李蜜斯摸头发的手一顿，她很少听燕绥夸过她甚么都雅，这可贵一夸，她反而有些不太适应。回过神来时，她又禁不住低头瞄了眼本身腕上的镯子，白玉的色彩温温润润的，衬得她手腕也白细了很多……再一想，这莫非是在拐着弯夸她？
“这……未曾。”李蜜斯踌躇了一会，反过来问燕绥，“郎君但是知镯子的来处？”
黎安唔了一声，谨慎翼翼地踩过屋檐。院中的酒香还未散去，只是觥筹丝竹声散了，仆人们举着火把毫无目标地到处叫唤，被惊醒的女子和小孩的哭声不时异化在此中，他闻声不远处方才披上外套的李崇带着喜色在院中说了甚么，视野再往前移了些，才见一个华衣女子倒在先前宴请来宾的大堂上，身边血迹斑斑。
燕绥悄悄地往他背后的陆子穆身上看了眼。
“燕佩，”他扯上面上的黑罩，看着房中的少年，道，“能够走了。”
黎安：“啊？？”
燕绥想说这些话大抵好久了。黎安听着听着，感觉燕绥不是在为黎家抱屈，也不是美意想为他报仇，话中的这些委曲，满是替他娘说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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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爹可有奉告你这镯子是从何来的？”燕绥看她一眼，问。
现在才恍然明白燕绥在给他蚂蚱时说的是甚么，又花了那么多年在书房做甚么。
李家蜜斯穿戴大红嫁衣站在他面前时, 他禁不住又想起了畴前的一个故交。他这番行动，如果放在当年, 定是有人会出来禁止, 而现在, 无人再来拦他。
“这是你娘的东西。”燕绥说，“华衣，丝绸，胭脂红妆，都应是你娘的。”
燕绥把黎安带到了城郊的一个破庙里，不知从那里拿出一个白玉镯子，放在了黎安面前。
这般仓猝而荒唐的婚事, 怕是江湖上前所未有。
白月光还是他娘。
“那或许恰是从胡人处来的呢。”李蜜斯偷偷地松了口气，笑道，“郎君真是见地广。”
燕绥在回扬州的路上偶尔发明, 收的门徒已经快到他肩膀高了。
燕绥要救的人是他娘，救不成，才顺手把死人堆里的他捡了起来。
心头喜，面上又顾忌着不能表示。李蜜斯垂下头，柔声说：“这是少年时爹给我的镯子，戴着有好些年了。”
燕绥呵的笑了声，把镯子又收了归去，还未等黎安看清，白玉镯子就被燕绥碾成了粉末，同地上的灰土融在了一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