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这几日有些不适，整日闹脾气，要这要那的，”艾萨克叹了口气，语气有所和缓，活像个为率性女儿头疼的老父亲，“但我只要她这一个女儿，现在又有孕在身，也只能听她的。”
他顿了顿，补了一句：“今晚安娜也先不回云宫，您陪她多说说话，她也能高兴些。”
“你怕打雷么？”
安娜半晌才悄悄道：“我也一样。”
埃莉诺考虑着词句，没提本身的童年：“南乌尔姆常有雷雨，我风俗了。”
侍女扁了扁嘴，冷静将小几上一只盛满石榴籽的银碗双手呈上。
埃莉诺悄悄点头。
乔治蹙眉，却得空去究查塞维尔的去处。他必须趁雨大赶往圣西蒙娜。
神官却不筹算多解释，将信送到便点头道别：“不能让圣殿的人久等。”
埃莉诺在一旁看着又想笑。艾萨克明显发觉了埃莉诺对贰心存防备，这对父女将反面摆在脸上演给她看，是用心引她入瓮、好与安娜交心？
“天子已经号令邻省的将军押粮运兵入京，在那之前，即便都城真的乱起来，我定然能保您安然无虞。”艾萨克明显不筹算容埃莉诺回绝，直接挽着她的胳膊往宅内引。
“对了，”艾萨克俄然立足，寂然问，“您之前提过克里斯蒂娜大人给您留下了……”
“不知那信现在是否安然？以防万一……”
安娜毕竟行动略有稳定，慢了一步，没能拦住她。
埃莉诺笑容不改：“前代御用医官的信。”
埃莉诺佯作不疑有他，欣然前去。
埃莉诺这才细心打量这侍女的面孔－－之前没见过。
“您本日叫我来，是为了……”
对方仿佛没将这放在心上：“那就好。”
马口铁踏碎冷巷积水，波纹将映出的闪电拧成数截，雷声如战鼓。
“你这是忘了端方？在门口就大喊大呼？”艾萨克神情突然变得狠戾。
“塞维尔大人。您要出门？”
“不会连累到埃莉诺密斯的，您放心。”塞维尔涩然一笑，“我会遵循商定。”
安娜充耳不闻，将石榴往坐在地毯上的侍女怀里一扔：“费事，帮我剥。”
“安娜，”艾萨克仿佛看不惯女儿的模样，稍沉了声音，“埃莉诺密斯要在这里过夜几日，等局势安稳下来再分开。”
艾萨克在天井门口驱逐，见了她舒了口气：“您没事就好。”
乔治神情一凝，塞维尔见状只是浅笑：“那么就此别过，乔治爵士。”
埃莉诺沉默不语。
安娜会心肠连声应，噗嗤一笑：“以是小骑士和你闹别扭了？”
埃莉诺叹了口气，转头看了一眼，幽幽道：“他身上有差事。”
浑身湿透的信使顾不上是否有人在旁，便失声道：“老爷！不好了！塞维尔……阿谁神官塞维尔出事了！”
艾萨克眯了眯他那猫一样的绿眼睛，缓缓报告原委：“您不晓得？今早东城外的哀鸿涌进了东城，但南边的运粮船迟迟不到，神殿布施杯水车薪，他们就往内城来了。安然起见，您不如就临时在这里住下？”
安娜脸上的嗤笑也突然收出来，用心不去接扇子：“他啊，我听腻了，打发走了。”不等埃莉诺答话，她抢先诘问：“你不也是？如何不见你那小骑士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