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祁看了更是一愣,因为这女子,也不知是边幅使然,还是神情气度,竟有那么五六分像顾清岚。
事已至此,再说些当初为何不好好教诲门徒的话,早就晚了,更何况路铭心这类,大半是本性如此。要不然为何顾清岚这么一个淡泊名利、慈悲刻薄的人,如何能教出来路铭心这类门徒?
别的不说,这开口噎人的本领,或许路铭心真是得了师尊的真传。
顾清岚看向他,微勾起淡色的薄唇:“如果连你也看不出太大不当,那就也可乱来住路铭心。”
顾清岚也没再答话,就从他身边走过,独自去处小径绝顶的那间水榭。
去燕氏大宅这个打算倒是不错,莫祁本来觉得看顾清岚那起不了床的模样,本身也许得抱着他去赴约。
顾清岚抿了唇点头:“路铭心对于敌手,从未有过怜悯之心。她遇强则更强,遇弱则更狂,毫不会把握分寸。赶上她,决不能逞强……我如果不接这个请柬,只怕她再衡量摸索一下,就会突破结界出去。”
这时门外却俄然幽幽飘来一个声音,突破了室内的凝重:“鸿儿,我传闻府中来了高朋……为何不叫姨娘过来见一见……”
燕夕鸿顿时又接不下去,干脆就神采自如地也自去坐下喝茶。
他说完这一句就再没有下句,燕夕鸿还在支着耳朵听,半响都没听到后续,脸上儒雅的笑容终究有点挂不住。
一看到他望向本身,路铭心就精力一振,双目重新放出光来,一声渴慕委宛的“师尊”就要叫出口。
这马车不但宽广温馨,还装了轻质的灵石,行走起来车辙微悬空于空中,并无颠簸之感。
燕夕鸿识相得很,晓得他不喜好啰嗦,当即就说:“确是有事相商,长辈听路剑尊说道,昨晚幻魔杀人时,真人和莫师兄是最早赶到的?不晓得是否查出了甚么线索,可否奉告长辈?”
她的语气不但非常担忧,还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,仿佛顾清岚只要说声“是”,她就能冲出去将那只幻魔撕成碎片。
顾清岚没有答复她,她就已经往前走了一步,衣袖无风主动,背上的朱红色长剑,也跟着“嗡嗡”作鸣,恰好她神采还犹自呆愣懵懂,那目光也直直看着顾清岚,竟是一副法力不受节制,将要暴动的景象。
顾清岚点了下头,淡淡说:“我们确是遭遇幻魔。”
燕夕鸿也不愧是将来要执掌燕氏的将来家主,顾清岚这么冷酷,他还是还是一脸客气殷勤:“不巧家父已于月余前闭关,不能亲身面见真人,家父必定抱憾。”
莫祁看他那模样,顿时焦心起来:“真人既然身子不便利,何不干脆不去?”
他话音未落,就看到顾清岚俄然咳了口血出来,顿时闭嘴不敢再说。
他说着,还是担忧:“如果路铭心阿谁强盗撕破了脸直接动手,那真人是不是还会有伤害?”
不过或许正因为顾清岚过于和顺宽大,才会把路铭心宠坏吧?所谓严师出高徒,慈母……咳咳,慈父多败儿。
路铭心如果当年就敢直面他,不至于会先下毒暗害,再趁他筋脉庞杂之时掏丹,现在若敢,也不至于见了他就跪地抱腿,一样要先使些阴损手腕。
顾清岚早就转过目光不再看她,她却双唇颤抖,隔了好一阵才终究缓过神来般,发着抖说:“师尊……要把我逐出门墙?”
顾清岚却微微对她勾了下唇角,目光中冷意凌然:“路剑尊还是莫要再唤贫道‘师尊’,免得旁人生了曲解。”
顾清岚死去前就是云泽山的寒疏峰主,论到辈分,还是云泽山掌教凌虚真人的师叔,职位尊崇,连燕亦行和他也不过辈位齐平,燕夕鸿请他畴昔,天然要做足排场面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