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[源氏物语]光源氏重生 > 第29章 魔镜
暗淡的铜镜大要像波纹一样一圈圈泛动起波纹，渐渐收回惨白的光。
弘徽殿女御在心中先盘算了主张，继而又想到一件小事，转脸对一脸和顺听话、冷静进食的太子朱雀道：
“朱雀哥。”
寝殿外厢，值夜的侍女们昏昏欲睡，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谈着，传到内间的太子耳中就是接连不竭的恍惚的嗡嗡声，更滋长了心火。
朱雀毫无反应。
“我听下人禀告说，太子寝台旁侧妆台上的铜镜经年日久，早已不堪利用。你来之前，我特地遣人去保藏历代御用之物的纳殿，翻找出一面耐久弥新、光可鉴人的古镜。你待会让身边人一起带归去吧。”
沉甸甸的铁质灯台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。
朱雀面无神采。
临去时，弘徽殿女御向他讨要身边带来的侍女，朱雀也全然不在乎，判定应允，头也不回。
朱雀细心地盯了那小声嘟囔着“可不就是嘛”的侍女，将一众特性记得清楚，对她与春秋不衬的盛饰艳抹和鲜丽衣裙不屑地撇了撇嘴。
朱雀低垂的眼睑微微抬起，泻出一丝寒光。
自从前次遂了朱雀的意，答应他挑了些年长的侍女归去奉侍，引得朝堂表里群情纷繁，皆道东宫并非冷情禁欲，而是偏好熟女，弘徽殿女御已是悔怨不已。今番瞧见朱雀端庄前来赴宴，竟然背面缀了个韶华已逝的老女人，她更是要暴跳如雷了。
临解缆前，装束整齐的太子朱雀俄然回回身，对着一众躬身施礼的侍女寻了一会，点中此中一个打扮格外邃密风骚的，道：“你。跟上。”回身就走。
他不自发紧紧握拳，不长的指甲深深堕入掌心。俄然他猛地出拳，狠狠砸在面前支起的铜镜上，排泄的血珠抹在镜子边沿，挂出长长的陈迹。
朱雀松松地拎起贴着薄薄玉片装潢的枕头，软垂在身侧，拖着脚步，悄无声气走到帘边，就筹算把枕头狠狠砸出去。
当选的源内侍又惊又喜，自发得本日的经心打扮让这夙来冷酷的东宫也忍不住为之心折，一起上胡思乱想，做了许很多多介入中宫、宠擅专房的好梦。
铜镜闪了几闪，俄然清楚的映出，那日夕照的余晖中，皇太子宿门前擦肩而过的俊美青年。那人仿佛怀揣苦衷，仓猝间退至路旁，歉疚地躬身施礼，却微抬了头，调皮地对朱雀单眼瞬了一瞬，双唇张合，无声地吐出一个名字。
“传闻光君大人再一次向葵姬蜜斯求婚了。哎呀呀，提及来我还曾在桐壶娘娘宫里奉侍过，当年小小的光君就极其敬爱，一转眼就长这么大……”
朱雀安静道：“吵死了。”他顺手拿起一旁的铁制灯台，狠狠砸在铜镜上。
那声音道：“……该死的皇兄。该死的阴阳师。过了这么多年，吾辈早良亲王终究冲破封印，重返人间。”
侍女们横七竖八斜卧在榻榻米上，纷繁低笑出声：“又在胡吣了。说得仿佛你跟那遥不成及的贵公子靠近过似的！”
一个锋利得不辨男女的声音幽幽叹道：“真是满含痛恨的皇族血脉……”
朱雀冷静施礼谢恩，仍像一只蚌，紧紧闭着，少言寡语。
那声音仿佛还欲喋喋不休地跟朱雀搭讪。
朱雀惨白面上，眼下浓黑眼圈难消，双眼内充满血丝。他彻夜不眠，盯着寝台横梁上系着的透白的小瓷瓶，阴霾降落。他仿佛在想着甚么，又仿佛偶然无思，心无旁骛，一味发楞。
固然夜间还是失眠，但总算毁灭去一个碍眼的隐患，朱雀心下可贵松快了些。
“吾辈能够让你在梦境中，无穷靠近想触碰之人。这是不是你心中最但愿的事？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