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游仙沉吟半晌,又问道:“你口称奉别人之命,汇集圣门文籍,究竟是为何故?”
她本人实在早已为此事忧心,诸如尤鸟倦、左游仙等辈,武功并非绝顶,心志亦不果断,到手的难度不算高,也不难教他们低头伏输。但魔家世一大派阴癸派的宗主是“阴后”祝玉妍,花间、补天两派的宗主是石之轩。想叫这两位乖乖交出文籍,还不如直接给她一个杀死他们的任务。
这些当然只是她自娱的设法,从未当真过。但倘如有一天,石之轩俄然发明她成了他的徒孙,神采必定出色至极。
苏夜说要汇集文籍,集齐天魔策。左游仙内心若无思疑,才叫奇特。
是以左游仙一问,当即挑起她悠长以来的愁思。她苦笑了一下,答道:“我说只是兴趣使然,左兄信吗?”
苏夜悠然道:“他从你们两人的遭受,想到了他师兄安隆,以是明忧实喜,以为安隆必定比他还不利。并且天莲宗的武学心法也在安隆手上,他若风骨硬挺,说不定就要受左兄受过的罪。”
左游仙终究松了口,同意将师门秘笈交给苏夜。
同时,合肥城中亦有荣凤祥的人马,在那边创办商号,来往贸易,恰是左游仙所说的“给同门便利”。若无左游仙的答应,荣凤祥想将权势延长至合肥,恐怕没那么轻易。
他脸上的踌躇已然消逝,又变回了江淮军的二总管。苏夜微微一笑,答道:“他说,瓦岗寨西有隋军,北有王世充,实在有力用心对抗江淮军。这倒是实话,但李密若与宋阀暗里达成甚么和谈,大龙头便不晓得了。”
左游仙道袍已被汗水湿透,白嫩如婴儿的皮肤也毫无赤色,可见经历了一场痛苦挣扎。苏夜得了便宜还卖乖,气的他几乎闭过了气,冷声道:“左某倒是很想有那样的本领,可惜没有。”
但左游仙武功再高,也不成能带着两本书四周乱走。他的盘口就在历阳城西北的大城,合肥。城中有座上清道观,每日香火非常畅旺,实在是左游仙平常起居之地。秘笈藏在道观的密室暗格中,要先返回合肥,才气将书取出。
左游仙冷冷道:“苏兄在本身身上尝尝,不难找出启事。”
她决计跳过飞马牧场,是因为临时不想让人晓得她和牧场的干系,免的她在内里获咎了人,对方见她难惹,便去对于相对好惹的商秀珣。在此之前,她已抓出阴癸派在牧场的卧底,并警告大管事等人,要他们谨慎身边的叛徒。在商秀珣拿定主张前,她大可不必替她惹事。
他声音天生阴沉,与苏夜装出来的嗓音并不类似,杂在清冷的夜风中,听起来有种孤魂野鬼的味道。苏夜并不把行迹当作奥妙,随口答道:“不管有没有合肥之行,我都得先到竟陵安息几天,然后赶赴巴蜀,求见安隆先生。”
自魔门呈现以来,门内尽是愤世嫉俗,离经叛道之士,更不乏暴虐险恶之辈。他们不为世俗所容,彼其间亦不平气,故从建立之初,就埋下了将来四分五裂的祸端。期间,很多惊才绝艳的高人试图一统魔门,胜利者却少之又少,但事情生长到本日,每位宗主心中都隐有这个设法。
辅公祏被她一语道破苦衷,也不粉饰,狠狠隧道:“家师当年俄然去世,死因非常可疑。数十年来,我一向猜想此事与安隆有关,却抓不到他的把柄。迟早有一天,我要讨回这个公道。”
苏夜道:“就算你不驱除存亡符,让它自行发作,也要一年半载时候,不必苏兄来苏兄去的。你若惊骇,能够等杜总管返来,向他求援,传闻杜总管内功有独到之处,能帮上你的忙也说不定。他问起来,你就说苏夜向他存候。别的,看在你将我举荐给左兄的份上,另有一件事奉告你。宋阀派人与瓦岗寨联络,欲联袂合作,南北夹攻江淮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