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暑热渐沸,已是六七月份上。欧阳锋足等了她三个月才比及人,眼下以待客之礼将她迎进山庄,奉上香茶,陪坐酬酢,闻言只是笑了笑,道:“就按你说得办。可这个毒中之最,是如何个定法?”
欧阳锋面不动容,他站起家来,两袖宽袍一展,向她作势一让,“既然要比毒,那么趁天气尚早――请罢。”
欧阳锋道:“如何叫更轻易施放?”
欧阳锋也沉得住气,闻声只浅笑道:“欧阳锋甘拜下风,这局认输。”
曾九调笑够了,也不推让,便欣然与他并肩走出花厅。
曾九含笑凝睇他一眼,用心呕他道:“人家是听你这位山主的号令,才带我去药房的。你干甚么把气撒她身上?”
曾九瞧她生得也甚是仙颜,只不过白驼山地处大漠,府上买来的奴婢也多数是西域女子,身材丰腴高挑,偶有金发碧眼的,瞧着别有美好之处,不由想起一事,问道:“如何没瞧见繁奴姐姐?”
欧阳锋想了想,笑道:“你我二人欲比最毒之物,天然都拿出了看家的小东西。眼下毒死一头骆驼,时候上不分轩轾,毒性亦都是遇血而生,这是不是算平局了?”
曾九微微一笑,对劲道:“如何样?我这毒很短长罢?”
曾九洗劫了他的药房,对他的家底略有所窥见,算是占了便宜,是以便嫣然道:“那便是我先。”说着,从袖中摸出一只银莲花形状的镂雕小盒,盒盖一开,只见内里正趴着一只婴儿握拳大小的银环蜘蛛,蛛背上犹生着诡异斑纹,瞧上去仿佛一小我脸普通。
二人就此不言,单看第二头骆驼的情状。公然未几时,那骆驼也呜呼毙命,驼奴算着滴漏一报时,竟相差仿佛,不过眨几下眼的工夫。
欧阳锋心中微微一沉,晓得这局恐怕生变,但面上不露,淡道:“照客人叮咛,把毒血也放出一杯来,再比过。”
欧阳锋鼓掌浅笑道:“这三样比法,倒还算公道。”说着向门外婢子叮咛道,“叫驼奴将几匹骆驼牵到药院外头的青石场上,我与高朋稍后便到。”
欧阳锋饮了口茶,淡淡道:“带路没甚么,但我瞧她好似很怕死。这弊端好治,老是靠近存亡之间,久了也就不怕了。”他微微一笑,“到当时,你就能再瞧见她了。”
欧阳锋侧首一看中间滴漏,约莫出了时候,口中道:“这蜘蛛甚么花样?”
欧阳锋浅笑道:“我不像你那么有雅兴,这蛇没名字。眼下它还没育成,我成心继以各种毒种配交,再过个几十年,生下了后代,你再来看也不迟。眼下么,它的毒性虽值得称道一二,却没这般计时比过。”
欧阳锋睨着她笑道:“这就不劳操心了。不过她与你一比,如同鱼目较之明珠,若我有你这般动听的爱姬,天然各式顾恤,舍不得这么狠心。”
欧阳锋道:“这蠢材不配见客,你就当没有这小我罢。”
曾九道:“噢……”边拖着长音,边将描金胡扇细细收折,娇声道,“大哥哥,你这般不晓得怜香惜玉,很难娶得上老婆的。”
曾九见欧阳锋面无神采,仿佛胸有成竹,便猎奇道:“你这蛇叫甚么名字?比我的蜘蛛还毒么?”
欧阳锋诚恳赞道:“好。有本领。”沉吟半晌,向等待在畔的蛇奴道,“去把丙门中第一笼的蛇拿出来一条。”
欧阳锋道:“那么第三比呢?”
曾九道:“取一只海碗来。”仆人不敢怠慢,未几时便从药房里捧出一只粗瓷大碗,曾九两指悄悄捏了捏那蜘蛛的头部,使鳌针在碗沿内一触,未几时针顶滴出一豆浆白透明的毒液,滑落到了碗底。曾九将那蜘蛛放回盒中扣盖,道:“碗里倒满水取一小酒杯,在这骆驼舌头上破个小口,把那杯毒水倒上去就行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