欧阳锋听了这句,旧景浮上心头,不免愤怒又生。但与她久别乍逢,又觉垂怜非常,只欲寻无人处耳鬓厮磨一番,等闲舍不得发脾气,便仍耐烦道:“我练功练到紧急处,没甚么时候来找你。”

曾九精力微微一振,笑道:“那你不跟我一起去么?”

与开初分歧,他这会儿言辞反倒极其谦抑了。

欧阳锋这回率先登门拜访,正算是明里暗里的服了个软。

曾九道:“噢。”忽而站起家来,浅笑道,“我要走啦。”

曾九握着他手,瞧见他不消死了,便即心宽仍旧。这口急气悠悠一熄,她转眼便想明白了他的心机,心道来得恰好。当即把他手一摔,恼道:“你骗我!”

曾九不肯嫁他,他反倒非想要娶不成。眼下她长年自住叁星谷中,他既然没法不挂记心上,便只好沉住气来,筹办使水磨工夫来降服于她。曾九对此也自了然。

欧阳锋闻言却道:“我弹筝有清厉肃杀之气,所为也非怡情,不便拜别相奏。你如果喜好听,晚间命奴婢弹了就是。”

曾九凝睇着他,笑问:“如何?不要我做你的爱姬啦?”欧阳锋正要说话,外头忽而传来一阵短促脚步声,来人止步帘外,却不直接张口禀报,只叫了声:“庄主。”

欧阳锋反手握住她腕子,笑道:“我几时骗你了?我说我给咬中了没有?”他瞧见曾九方才情真意切,诚不欲别性命出事,不由胸中鲜明一宽,余下狐疑尽数散去,暗想:“我二人虽因树敌而了解,又是同业朋友,但事到现在,她偶然害我倒是真的。”只他如何也猜想不到,曾九诚不欲他出事的原因,实在与贰心中所思大相径庭。

说罢,再不睬会欧阳锋神采,施施然自去了。

二人一起无言, 纵马赶回白驼山庄后,欧阳锋便还是去静室打坐练功。当晚曾九挑灯在药房思考新毒, 便由婢子送了晚餐,伶仃吃罢睡下。

今后数载寒暑间,白驼山每年四时总会往叁星谷调派几次驼队,挑曾九喜好的东西一一奉上门去,可称非常殷勤殷勤。而曾九除了与欧阳锋半真半假的谈情说爱、参议毒武以外,则又在这几年中办成了第三件要紧事,即在叁星谷中开门迎客,做起了买卖――凡是中毒找上门求治的,她来者不拒,一应收留治好;凡是携重金上门求蛊求毒的,只要给足钱银,一应照价付货。

这买卖听起来简朴,但若要做得妥妥当帖,从不出错,倒是极难。故而四年后,叁星谷这三个字在塞外逐步变得无人不知、无人不晓,待到偌大名声传入中原群雄耳中时,这当初不名一文的知名深谷已成了庞然大物,鲜明能与白驼山庄并肩而立了。

虽说性命仍系于曾九手中,但心中大石落地,焉能不大喜若狂?

曾九想了想也没想起来,不由暗自揣测:“白驼山那般气度,我不能叫欧阳锋比下去。今后若要在西域乃至天下立名,少不了谷中药人保持。人数一多,又须得有人替我管事,总要从这些药人中一一汲引,汲引出几个像样的来。那么今后几年,我只怕不得工夫再四周走动了,该先将这座深谷运营妥当,待得根底坐稳、申明扬外,再说其他不迟。”

曾九手扶竹帘身形一顿,半晌后将手中纸伞放落,亦负手缓缓向他走去,及至近前,忽而伸出两臂向他身上一扑。欧阳锋立时将她拦腰扶住一抱,只听她慢条斯理地娇声道:“我去瞧瞧是谁呀,还将犯人送给别人做礼品的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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