龟灵微微一怔,只感觉这名字非常熟谙,一时候倒是想不起其来处。而那黑龙的听觉极佳,竟是将少年仿佛自语般的话语听在了耳中,身躯一震之下已是自天空飞掠了下来,轰然落地后立时沉声开口问道:“你是何人?为何竟会知我名姓?”
见身边少年涓滴没有开口的意义,龟灵不由叹了口气,终究却也只能代为答道:“我并不需求……不过此物与长琴仿佛非常无益。”
少年身躯微不成察地一震,隐于衣袖下的手掌不自发地握紧。见他半晌不答,黑龙面上神采更是苦涩,低低开口接道:“你也该晓得罢……当初之事,实在并非是出于我之意志……”
她善于洪荒,一贯殛毙判定,现在既知那黑蛟已不会再窜改主张,当下一向置于对方关键之处的手掌便毫不踌躇地劲力吐出。但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,一道带着气愤之意的雄浑语声却突然传入了她的耳中:“……停止!汝等何人,安敢欺我后辈!”
那黑龙墨如深潭的眸中震惊之色闪过闪过,目光落起码年面上时已转作了深深的怀想:“你是……长琴?”随即目光又转向了他身边的少女,“白玉……公主。”
少年神采庞大地望着面前异兽,一时候倒是沉默未语。龟灵皱眉打量了对方半晌,心中一动间倒是讶然开口问道:“你是摇山之上的那只水虺?你竟当真修成了龙身么……”
龟灵见这印鉴通体俱是由青玉雕成,其间灵气浓烈,倒是不负那十大神器之名,当下不由在心中暗赞了一声。随即却重视到那镶嵌印鉴的石壁上所绘阵法非常精奇,略一思考后倒是忍不住面色微变,转首讶然问道:“这崆峒印竟是与你神识相牵之物?”
“……本来如此。”黑龙微微点头,见面前少年只是沉默着不发一言,目中不由模糊闪过了一丝失落之色,只略思忖了半晌便开口接道:“既是长琴需求,你们便随我出去将其取走罢……当年之事虽非出于我愿,毕竟是我有负老友之情在先,本日将此物予他,也算是了结了一段因果。”
“……事已至此,又何必再争辩谁是谁非。当年你不是已然被玄女收伏为坐骑,为何本日会呈现在此处?”不待悭臾话音落下,少年已是冷然开口打断。恍忽了一瞬,苦笑着道:“当年若非九天玄女施法迷了我心智,我又怎会在不周山四周反叛?若非当初得你之助,我恐怕迄今也没法规复认识。莫说我从不肯受人差遣,单凭身为朋友的你被她算计摈除下界此点……我亦宁死不会臣服于她。”
将其断交话语听在耳中,黑龙终是忍不住苦笑出声――当年长琴因天庭排挤曾被派驻守摇山千年,它因喜其琴音与之不时相伴,更是相互引为知己,并做下了待它修炼为应龙之日相携而游、一并看尽人间风景的商定。孰料它修炼有成之时竟是被九天玄女操纵,不但身化孽龙伤人害命,终究更是成为了其贬谪太子长琴下凡的借口。现在不管长琴如何痛恨与他……都是理所该当。不提贰心中如何狼籍,倒是脚步未停地引着龟灵和长琴二人来到了一块矗立的石壁之前,指着嵌于此中的一枚拳头大小印鉴开口道:“这便是那崆峒印了――还请白玉公主代为取下。”
听闻此事竟然又与那九天玄女有关,龟灵不由眉头微皱。但她一贯不肯参与天界争权夺利之事,略一沉吟后却也并没有开口扣问。而就在她用心旁顾的当口,那只被她压抑的黑蛟已是不管不顾地叫出了声来:“老祖……这两人想要谋夺我族圣物!请老祖做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