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[综+剑三]一骑当千 > 第26章 番外·乍雪初晴
杨青月中衣以外只披着一件薄弱的玄色外套,寒意渗入过衣料,层层叠叠覆盖于肌肤之上,他呵出一口白气,身侧的寒意因这一口热气让后退了些许,然后又涌上来。
女将愣了愣,然后笑道:“天策府凌烟阁中供奉有二十四功臣画像你可知。”
“任道子?”她皱着眉一脸嫌弃,“像个道姑。”
她声音自带三分开朗笑意,常常出声,如同温暖东风拂过杏花幼嫩的花瓣。
厥后,他便在梦中,赠了她一轮悠悠月色。
“杨青月,别觉得在你梦中我就打不了你!”女将气急废弛,抽出银枪作势要与他停止武斗,他笑着摇点头,手中琴音又续,只是本来高古降落的琴音中竟模糊带着欢畅。
“当然是怀仁斋那群老祖宗。”
他笑笑,走近几步,鞋子踏在雪地中收回轻微的声音,劈面的人闻声响动,将叶笛从唇畔放下,侧过了头,月光照在她侧脸上,映出她那双极其标致的眼睛。
“那你为甚么要叫青月呢。”
月光如水,照得屋中一片亮堂。
他独坐院中弹琴,然后从枝桠新绿的春季,比及了菡萏盛放的夏季,再到现在北风凛冽,大雪纷飞。
他望着那极其熟谙的笑容,很久,才嗤笑一声,摇了点头:“我倒忘了,你不是她。”
“约莫是我出世那夜月色太不平常了吧。”
他平生大半时候都在各种百般的梦境中度过,从幼时掺杂了火光与哀嚎的疆场,再到杳无火食的西域荒凉,经历过杀伐,也回溯过汗青,却很少梦见她。
梦中虚真假实难以辩白,而在梦中流落半生的他,却已对梦境了若指掌,从不害怕。
“又是一年了。”他悄悄说着,看向坐在身侧银甲红袍的女将。
但是,他却从未有一次如此这般沉入梦中,明知子虚,却不肯醒来。
“杨青月,传闻你奶名叫阿宝。”
她老是呈现在傍山村的杏花林中,一身银甲红袍,感染征尘,一双眼睛却仍旧敞亮,她老是将那柄从不离身的傲雪贪狼枪放在杏花树下,坐在石桌的劈面,一手托着腮,听他操琴,或看他下棋。
她看着提灯而行的杨青月,扬了扬嘴角,如同盛幼年年普通富有活力。
他转过甚,望着眼中已带较着醉意的杨逸飞。
他手中拨出一个高亢的音,唇畔笑意更深:“道子。”
银甲红袍的女将听了他这个解释朗声大笑,他摇了点头,埋头持续操琴,琴弦微震,琴音渺渺。过了好久,他问:“那么,你呢,你为甚么叫知节。”
他踏着雪,一起行至漱心堂船埠,船埠被一片白雪覆盖,几条划子悄悄地停靠在水边,安静无波的水面上倒映着清冷的月光。一个苗条的身影坐在船埠上,埋着头,吹着叶笛。
他忍俊不由,她这时才明白过来,道子恰是他的称呼。
“知节。”他叫出一个名字,接着便是一声几不成闻的感喟。
她笑笑,并不答话,将手中那片叶子置于唇边,又吹起了那一支曲子。
他笑了笑,徐行行至案几旁,细心看那幅画。
杨青月支起了窗户,月色挟裹着寒气涌入屋中,他捧着烛台折身返来,却见月光正照在案几上那幅画上。
“噢,他们说是,那便是吧。我已经不记得了。”
她背对着杨青月,一身银甲在月光中带着清冷的银辉,红色战袍覆在雪地之上,如同倾洒入白雪当中的鲜血,她身侧的石栏上斜斜放着一柄长/枪,枪刃上犹带血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