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,也不尽是。”段智兴没有详细说长辈们之间剪不竭理还乱的豪情纠葛,只说段誉固然不喜武学但暮年对医学很有兴趣,而清闲派于医学一道成就颇深。
“哦?莫非是昔日虚竹掌门所留之物?”
“让一让,让一让。”一辆牛车驶入城内,其上拉了几大箩筐的货色,从中模糊飘散出一股水产咸腥气,该是给各家饭店的夜市来补货的。
大理城门口,一青一蓝的衣袂翻飞之间,两人已颠末端百来招。一支菊花还是无缺无损地悬在半空,一会飘向楼京墨,一会又直逼黄药师。
“我该奇怪你的花!”黄药师几度想要伸手拂去发间多出了的一抹黄花,但是人来人仿佛统统人头上皆是簪菊,他也不知如何鬼使神差地就默念着眼不见心不烦,就让那一支花留在了发间。
此时再看两人四指间夹住的那一支菊花,它受不住两股内劲的暗斗,花瓣片片坠地,徒留一根空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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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于无量山之探会否引出甚么神仙妖魔,那只要楼京墨与黄药师闯过才知。
楼京墨闻言拿起酒杯悄悄碰了碰黄药师的杯子,当瓷器相触的清脆声响起,她少见地正色慎重说到,“阿碧的挑选是她的挑选,当年我们摆布不了她。我想她是事出有因,而我们没有需求胶葛着启事不放。上面这话我只啰嗦一次,药师,你从不欠我甚么,不必于心有愧。你说呢?”
黄药师望着杯底的半轮明月,复而又昂首看向对座的楼京墨,沉默了半晌终是缓缓暴露一抹笑容,将手中酒一饮而尽。“如你所说,我们问心无愧就好。”
两人之间不亏不欠,方才是一种舒畅的相处之道。
不知何时街上多了一圈围观大众。人们大多对武林人士打斗避而远之,可眼下瞧着是争花之斗,该是不会有殃及混堂之灾,便是站得稍稍远一些眺望起来。
“那就好。”黄药师看着桌上的一杯菊花酒,杯中物清浅的光彩倒映出了半轮明月,他放低了声音,“家师,我是说阿碧前辈,她临终前也没有奉告我当年不挑选你的启事。”
楼京墨一听来了兴趣,她已经晓得清闲派自虚竹与函谷八友的师父苏银河起分红两支。明显灵鹫宫地点把握了更多的传承,可惜虚竹出南海不复回,而灵鹫宫内已成废墟,所余门人皆是不知所踪。
段智兴已经听楼京墨提及她此行云南的首要目标,想要一探可否开通小楼春于西南行至波斯一带的商路。倘若小楼春商行能在西南铺出一条路来,那么相对医馆药铺等也会呼应进驻大理,对于大理百姓来讲何尝不是一桩功德。
楼京墨说得云淡风轻,好似底子没认识到这一脱手,扔了多少钱出去。
“你啊,还真是没有变,和当年一模一样。”黄药师迎上楼京墨迷惑的神采便道,“那年你硬把一叠银票塞给我,说是小楼春发的红包,着力的人都有份,容不得我拒收。本觉得你跟着高僧研习经籍多年,多少能懂些风雅之事,现在看来……”
此次真不是找了糟糕的借口,确切有东西留在客房里。
黄药师却见近在面前的楼京墨忽而低眉含笑,她未曾出招的左手忽而扇出一道清风,半空中的另一支黄花便要斜飞向他的发冠处。如果他挥出玉箫去阻,恐怕此花逃不过寥落一地的结局。
素月华灯相照,两人分食了一桌令人回味无穷的蟹宴。
楼京墨听得虚竹曾经以清闲派医术为人换眼,只此一事便能窥见那些医书残卷的代价。“非论是否能找到石室一览册本,我都先谢过段兄的一番美意。倘若幸有所得,还但愿段兄能答应我编取合适的部分,将其刊印成医书以而惠及天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