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对来讲,在秦广王、阎罗王以及乔安这三人中,大抵属乔安看起来最为驯良。
曾某先用干布抹了下湿漉漉的脸庞,遮住了发涩酸红的眼角。
秦广王只看了他一眼,就认出了这报酬凡人身后的灵魂,他说:“你阳寿已尽,此乃阴曹地府。”
“曾兄?”
曾氏只是和顺一笑,“统统随你。”
花甲老者被这俄然响起的吼怒声吓得直接跪倒在地,他实在没想到面前之人是如此的喜怒无常,更没想到本身生前所做恶事竟然被一一道尽,他仓猝叩首告饶,哀声叠叠。
那两人一人身着墨衣,一人身着赤衣,但这两人的衣袍袖口衣摆处,竟绣有赤金蟠龙纹。这……这实在是大逆不道之举!他眨了下眼,又看了一下,此次只瞥见一片金色的不着名纹路。
一处宽广的厅堂内,一青衣男人与另两位头戴旒冕的男人绕桌而坐,这两位头戴冕冠的男人,一人身穿玄色王袍,身材干瘪,一人身穿红色王袍,身材富态。
一幼女从内屋里悄悄暴露脑袋,怯怯地看了曾某一眼,然后又带着几分害怕缓慢地缩回了脑袋。
一人打扮清贵儒雅,像是尘寰的士子一流,一身青衣不显素净,反倒流暴露一种峥嵘如松竹的萧疏轩昂之感。
阎罗之前一向在喝酒,在花甲老者向三人见礼后,他才正眼看向他。他见这花甲老者脸孔慈爱,不像是生前为非作歹之人,便笑着招他过来,“你如何单独到这来了,阴差呢?不过既然来了,喝碗酒再走也不迟。”
乔安又为三人满上酒水,他端起酒碗,借着喝酒的行动,掩去眼底的一抹思路。
“黄粱一枕梦,人生一场空。为官二十载,不如农家翁……”
“曾兄莫不是被魇住了?”
老者向前膝行几步,想要扯出乔安的衣摆裤腿,“饶老朽儿一马吧!老朽儿知错了!”
当他看到另两人时,心中不由一惊。
乔安不由得感慨这家伙的变脸之快,若不是他一向在重视他,或许底子不会发明这位花甲老者之前心中带着几分嫌恶的怒意。
闻言,曾某一下子潸然泪下,他看着门外的瓢泼大雨,大叹道:“好一场黄粱大梦啊!”这功名利禄、凡世豪华、人间痛苦,他一一体验。非论纵横朝野,还是混迹贩子,更非论是繁华加身,还是欺负覆体,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一场过眼云烟!
曾某抬起衣袖一抹眼泪,收起脸上悲切的神情,神情中竟然有了几分萧洒之意。他回身对着庙内的众位进士,作了一揖,然后道:“承蒙诸位照顾,本日曾某先行一步,今后有缘再见吧!”
然后,不管老者如何要求,三人尽管充耳不闻。
乔安一挥衣袖,一道无形的樊篱挡在两人中间,老者如何都触摸不到他的衣服。
乔安实在忍不住轻笑出声。
秦广王玩味地看着老者。
一如常例,阎罗拿出一卷竹简,他查阅着花甲老者的生前记录。
本来另两位男人,竟是阴曹地府十殿阎罗里的此中两位。
曾某换好衣物,他看着本身的女儿,心中百感交集。他顿了顿,然后走到内屋一把抱起本身的女儿,摸了摸她的脑袋,“乖。”
在花甲老者被俄然涌入厅堂的阴差拖下去后,乔安才说:“他把你倒给他的*汤全倒了。”
他的确是死了。
就在这时,一名穿着华贵,一副乡绅打扮的花甲老者一脸茫然地走进厅堂。
自此,都城中少了一个姓曾的外埠进士,音信全无。
至于那些权势财产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