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亏船上人多,后勤筹办充沛,薛逊一声令下,等斐与走到舱房的时候,浴桶已经筹办好了。大夏季一个热水澡,没有甚么比这更舒畅的了。时候告急,再安闲斐与也不敢担搁,让身材回暖过来,从速叫人。
“斐先生,在这儿呢。”一个美丽丫环拿了洗净烘干的衣裳过来,道:“您看可否贴身穿鱼皮水靠,内里穿保暖衣裳,等您要过河的时候再脱掉就是。您放心,衣裳都是浅显棉布所制,针脚浅显,任谁也看不出出处的。”
“现在城中慌乱,自从金陵城破以后,各地均有流民冲城的动静传来,加上南边还在兵戈,北方传闻也已陈兵边疆,谁也不知乱世是否就要来了。瓜州本来地少人薄,留在城中的都是动静通达的贩子,这些事情再瞒不住的。现在瓜州面上权势可分五份,一是同知府,王蕴大人部下稀有百差役听用,又是瓜州父母官,名正言顺。二是工部分司署,现在分司署做主的乃是主事向鼎,分司署本来是造船而设的,可兵器、守城东西也是造得的,分司署亦有保护扼守,守着这些兵器,稳坐垂钓台。三是管河通判司,通判司也是有船有人的,只是底层人手多是招募而来,这些人多是单打独斗的光棍儿,年青气盛,从本土到瓜州讨糊口,很多都插手了漕帮,由冯瘦虎所辖。这就是第四了,漕帮职员庞大,穿了官皮的管河通判司名下所属有后路,天然傲慢些,剩下的都是船上海员,船埠夫役,博一小我多势众。最后就是留在城中的贩子了,他们现在虎落平阳,有些乃至身边只要三五侍从,可名下财产颇多,能量庞大,一旦出了瓜州就是天高任鸟飞,就是同知王蕴也不敢过分难堪。”
斐与非常焦急,又是在薛家的船上,非常安然,心机上就很放松,加上夜色掩映,底子没有发明竹青缀在他身后,一起跟着他奔行、入水、登陆、进城。
“你还能担搁多久?如果时候便宜,把城中贩子的名号写给我,另有三方衙门主事人的姓名也给我一份才好。”薛逊问道。
“那就好,诸位也不必担忧,车到山前必有路,现在瓜州一方占尽天时天时,天然要摆摆架子,可没有捧臭脚,他那架子也摆不想下去,实在不可,我们再走其他航道就是。”薛逊笑道:“另有五日便是新年了,太太预备了上好的年夜饭,本年诸位弟兄好不轻易聚聚,好酒好肉管够,可得想个新花腔儿才行啊。”
“部属请命前去采买,肥鸡大鸭子不能少了,主子慷慨,我们可不必省着,必然过一个肥年。”金兽凑趣道。
“那可好,往年在老宅另有烟花会呢,本年也多买些,让那些小子见地一下。”祁红笑了,往年能入老宅汇报事情的都是各方头领,部下人可没福分见如许的场景。
斐与穿上了蓝玄色外袍前来拜见,时候紧急,两人也没说甚么客气话,斐与干脆的把瓜州近况先容了一遍。
“大师都累了一天了,从速归去歇着吧,我再等等暗藏瓜州的弟兄,银霜也去歇着,一起走来你汇集各方动静更是劳累,留个讨论人给我就是。”薛逊叮咛道。
“主子目光如炬,天然不是。同知王蕴大人非常仁善爱民,对瓜州事件非常上心,大家都说是个可贵的好官,一心想着报效朝廷,对搂钱倒不热中。”也就是说王蕴是个有政治抱负的人底子瞧不上这些小钱,如有比钱更动他的,比如说宦途升迁,那就能构和了。
薛逊望着深沉的夜色点头道:“嗯,辛苦了,现在真能够歇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