牛先生咂摸着“新年新气象”几个字,笑的见牙不见眼,可不就是新气象吗?本来还困守瓜州,提心吊胆不知追兵何时来,现在已经是海阔凭鱼跃,天高任鸟飞了。牛先生对劲极了,此次的战略不是出自他的手笔,主子也历练出来了,这时候这一声“主子”,总算叫的心折口服、实至名归。
卯时的时候,又是一阵烟花爆仗的响声,躺在被窝里的人忍不住收回嘟囔呻/吟,这该死的有钱人,昨儿放了一早晨,如何还不消停,多少钱放不完?守岁守了一夜的人们,现在大多困得睁不开眼睛了,迷含混糊听到又有烟花爆仗声响,看热烈的心和这和缓的被窝比起来算甚么,骂骂咧咧拉被子蒙头,只但愿声音小点儿,别扰了自家清梦。
另有的财力、人力跟不上的小伤船,筹办做发卖吃食、打理后勤的买卖,那些大商船把人手都派去清理沉船了,总有后勤上的疏漏,恰是他们赢利的好机会。
没错,在正月第一天打击封闭线的恰是“不见踪迹”,“应当是退回长江,走其他航道”的薛家船队。
“那就好,带出来多少兄弟,我想带多少归去。大师都辛苦了,新年的红包加厚一倍,潜水锯铁栅栏和炸封闭线的弟兄得双份儿。”薛逊笑着宣布。
“随你措置便是。”王蕴觉得部属问的是沉船上的金银财物如何办。他出身高贵,天然没想着这类财都要发,可上面人想要打捞沉船他也不禁止,只要不碍公事,随他们去了。
薛逊退回舱房,驱逐他的是张张喜气盈腮的笑容。
只要就接到动静的王蕴气得跳脚,爆炸声响起的时候他还在府衙补觉,等穿戴整齐跑到江边的时候,只见到封闭线的残骸和飘在江上的浮木、尸/体。再听幸存的人禀告,薛家人是卯时建议的进犯,王蕴一口气提不上来,怒极攻心,一口心头血哇得一声吐了出来,吓得侍从手足无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