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中一时寂静,半响,王大人才道:“可惜老夫卧病在床,没法陪你一一拜访老亲,你如有甚么难堪之处固然来讲,子胜、子腾都在家呢。”
贾家给薛逊的回礼比王家这个端庄岳家还厚,若薛逊真是走投无路的年青人,对待如此有情有义的父执,必定是剖心以待了。
“父执高义。”薛逊眼含热泪道。
“岳父大人这是肝气郁结的表象啊。”
“小婿于医药之道也略有研讨,不若小婿给您把评脉。”薛逊从速打断,给王子胜得救,不孝的罪名太严峻了,就算是私底下说说对王子胜的名声也有太大的毁伤。
薛逊哈气搓手让手指和缓起来才伸手搭脉,薛逊专精的是外科和□□,出任务是用以自保的,像王大人这类繁华病,实在不是他的刚强。
岳婿两个绕了半天圈子,王大人才道:“通政司的事情,你受委曲了,老夫都晓得了,你放心,我们金陵四家、四王八公同气连枝,不会让你受委曲的。”
“是。”
贾代善也不孤负薛逊给他老谋深算的评价,现在在书房的一言一行都记实在案,送呈陛下阅示。
贾代善拍了拍薛逊的肩膀,道:“放心,老夫必然为你讨个说法。”
“白太医也这么说。”王子腾叹道。
薛逊在贾代善面前表示得谦虚又恭敬,出了贾家大门,薛逊背心一层汗,公然是天子亲信近臣,把薛逊的筹算猜到七八层。薛逊如此主动拜访老亲,天然有教唆勋贵和太子干系的意义,唇亡齿寒,本日有薛家,保不齐明日就是贾家和王家。可惜贾代善老谋深算,早就把话说明白了,今后教唆的力度想必大打扣头。
“哼!再好的医术也治不了不孝。”
“诊一诊,无妨。”王大人风雅道。
推让了岳母留饭,出了王家,薛逊又往贾家而去,现在贾代善还活着,领着禁军统领的位置,实打实的帝王亲信,应对当中也比王大人高超很多。薛逊对王大人的评价是平淡守成,实在没有评价错,如贾代善这般意气风发,才是帝王宠臣的姿势。
“贤侄通透,比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孽障强了不下百倍,本日且留下与我痛饮……”
“此次妹夫前来,是为父亲报喜的,二妹有孕。”王子胜看他爹仿佛畅怀了很多,赶松散趣道。
“我劝岳父大人多出门逛逛,在屋中也不要关门闭户,都谈笑一笑十幼年,民气境如此,身材也如此啊。”薛逊眼中闪过一丝精光,似有明悟,不着陈迹的看了一眼房中的熏香,沉默一会儿,没有说话。他的行动轻微而禁止,若不是半躺着的王大人角度合宜,底子看不到,王大人猜疑的瞟了一眼香炉,心中微沉。
“开口,殿下也是你能够批评的,以臣论君,好大的胆量!”王大人怒喝一声,王子胜如同中午阳光下的青苗,又焉了。
终究薛逊也没有留在贾家用饭,顺利告别。
“敢问岳父近些日子是否表情愁闷、食欲不振,晚间也睡不好,等闲惊醒?”
“还是贤侄明白事理,可若单行商贾事,恐沿路官员难堪,你放心,如有此等赃官恶官,尽管与我来信,老夫定为你周旋。”贾代善豪气干云道。
“岳父大人何出此言,太医医术高超,您定当不日病愈。”
薛逊在京中拜访过各家勋贵老亲、买卖上有联络诸位,这些人大多两种态度,一如王家,谨慎谨慎,不获咎也不汲引,吃相高雅,跟着天子的态度走,对待薛逊规矩中透着冷淡;一如贾代善,想踩着薛逊表忠心,只是手腕有高超和差劲之分,薛逊也不是茹素的,真有敢明目张胆伸手的,直接剁下来就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