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把刘彻当作丈夫,才会跟他撒娇耍赖,他却感觉她娇野蛮横,欲除陈氏而后快,说到底还是她太痴心了,帝王又如何能当丈夫?
飘零荡回到墓室中, 还是倒在玉床上死睡, 睡前还跟陶俑侍女念念叨叨:“当鬼没意义。”
阿娇坐得半晌,忽尔一笑,看着楚服道:“走,我们找孟婆去。”
又要来七月半了,鬼门一开,这些鬼便能回阳间看望亲人了。
阿娇痴心很多年,一朝淡了心机,在这阴司更呆不住了,两只脚丫子晃来晃去:“当鬼真是没意义。”
孟婆启唇一笑:“你有一夙愿,未能得偿。”
莫非还要等这朽木一样的老头子也进了阴司,才气讨要金屋吗?
阿娇抱着腿,下巴搁在膝盖上,迷怅惘惘:“她真是如许说的?”
汤锅前鬼山鬼海,步队一眼望不到头。
阿娇醉中神识非常腐败,闻声孟婆这话,内心竟感觉很有些事理,可不就是一场好醉,连卫子夫都醒了,她还不醒如何像样?
兰芽纤纤细指翘似兰花,把楚服的头缝得密密实实,连同鬼心鬼肠都塞回原位,看阿娇又掩着口打哈欠,轻笑一声:“你若无聊,怎不去望乡台看看亲人。”
楚服不明以是:“找孟婆何为?”
一口浊气自胸中吐出,起家向孟婆见礼,笑靥如花,今后就是一只明白好鬼,一心投胎当人去。
“如何分歧?”
如何她才不过睡了一觉,卫子夫就投胎去了?
看她还是不记,伸手一挥,平空变幻出一盏酒来:“你饮下这酒,耳里听得甚么,嘴中便念将出来,那便是你未偿的夙愿了。”
楚服恨意难平,阿娇沉甜睡去,她却日夜不能闭眼, 她与阿娇一同蒙难, 又身为厉鬼, 靠幽冥当中幽灵怨气为生, 那边怨气最胜, 天然是枉死城。
如果她没嫁给刘彻,那真是随她如何横行霸道,刘彻都只会包涵,就像他包涵平阳一样。
阿娇扯扯衣带:“找她帮你把头钉钉牢。”
酒盏当中五色斑斓,微一动摇,细浪翻涌,叫人目晃神迷,阿娇从未见过此酒,捧着杯子问道:“这酒可驰名字?”
“天然驰名。”孟婆摇摇团扇,她不但熬汤,她还酿酒,只是平常鬼喝不到她的酒罢了,团扇轻点:“这酒名唤求不得。”
“若得阿娇,当以金屋贮之。”
只是刘彻这厮还欠她金屋一栋!
兰芽另有亲人在阳间,望乡台矗立入云,下宽上窄越行越狭,微一侧身就是刀锋火海,越是往上越是难行,她每到七月半都要登台去看一看阳间的亲人。
丰都这很多年,早就鬼满为患,丰都大帝又辟了一处建丰都新城,可还是包容不下这很多幽魂,像阿娇如许盘桓不去的鬼越积越多,就连丰都新城,也有很多地府钉子户。
孟婆庄在奈河边,店中咕嘟嘟熬着一大锅汤头,孟婆就坐在大锅边,偶尔拿起颀长勺子往锅里搅一搅,那锅汤炖得又稠又浓,香飘十里。
地藏王菩萨慈悲为怀,许这些鬼一偿夙愿,七十五司再多添一司,名曰圆梦司,似阿娇如许的,正可去圆梦司报导。
“究竟,究竟是何人?”
“若得阿娇,当以金屋贮之。”
说着自袖中取着名符,指寸长的一面小牌,写着她这一世的生卒,孟婆拿起来细看,瞧了好久才道:“你与别人确是分歧。”
孟婆看她巴掌小脸尽是怅惘,提点她道:“不管本身记不记得,只要心愿未偿,便不能投胎。非是你所愿,许是别人欠了你的债,须得讨返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