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勋不再说话,只拿一双眼睛看着她,好久以后,叹了口气道:“也罢。你就去吧。”
见他回身走了,麟儿一脸天真的问道:“姑姑,为甚么皇叔要穿我父皇的衣服。”
院中的地上已薄薄的铺了一层积雪,锦儿谨慎翼翼的扶着苏念薇,这院落毕竟时候有些长远了,台阶走很多了便光滑非常,气候不好时总轻易跌倒。
苏念薇咬咬牙,只得接着他的话道:“那请皇上先杀了我。”
“麟儿,歇一会儿吧,陪姑姑出去看下雪好不好?”
苏念薇俄然想起沈临渊说的话,他说当日齐氏身边的人都死了是她本身做的,再对比她所谓的报仇,苏念薇有了些了然。沈临渊公然没有说错。他们都是一样的人,都晓得在甚么环境下舍去一些必须舍去的东西。一如齐氏最后的发作,一如那一夜,他躲在柴垛前面,决然决然的舍弃了她。
苏念薇交握的双手冰冷一片。她不能说淮王心狠手辣,古语说斩草除根。他这么做,苏念薇能了解,只是难以接管。
“月儿,我传闻你决意要收养这孩子是吗?”
“不,月儿绝无此意。只是齐氏临终拜托,除非我死,不然毫不能背弃信誉。”苏念薇拉过麟儿,道:“我想,我还是带着他回定国公府吧。”
她还未跪下,他已伸手扶住她道:“不必多礼。”
“若我不肯呢?”赵勋脸上闪现出奇特的笑容,半真半假的问道。
只是,从明天她被宋长书安排进梨花宫到现在,淮王也未曾召见过她。苏念薇只得测度,他不过是忙于即位之事,却不肯去想,今时本日的他们,以何种神采来面对相互。
月荷见她不说话,又道:“听闻太极殿的人说,昨早晨半夜里齐氏还畴昔了,仿佛是疯了,对着赵晟的尸身连捅了数十刀,喊着要替他们报仇。守夜的人都吓坏了,没人敢禁止她。谁知她半夜回到昭阳殿便…”
太多新鲜的生命死于一刹时。
……
月荷从内里出去,悄悄的看了一眼,见苏念薇端坐在床上,非常吓了一跳,仓猝跪下道:“公主你醒了?”
月荷看了一眼睡在里侧的麟儿,“昨儿夜里,齐氏在昭阳殿自缢了。”
麟儿仰着一张小小的脸,看着赵勋身上的龙袍,那脸上泪痕未干,眼睛里却闪沉迷惑:“叔父,你为甚么穿我父皇的衣服?”
这一夜,苏念薇坐在床头盯着桌子上的蜡烛一点一点的燃尽,天气也跟着重新亮了起来。
“你下去。”她终究开口了,伸手摸了摸麟儿睡梦中的脸,“这孩子,除非我死,不然他别想伤他半分。”
这日,麟儿又在哭闹着要找他的母后,苏念薇拿糕点拿玩具一样一样的哄,却止不住他的哭声。
“公主,外头下雪了。”她有些镇静的说完,看了一眼桌子上写满了字的宣纸,笑道:“小少爷的字写得真好。”
仿佛是料想以外,却又像在料想当中,苏念薇坐在床上,暗淡的光芒里看不清她的神采。或许,她底子也没有神采。
说完背着双手踏入梨花宫内。
“公主。”月荷还是没有退下的意义,“淮王说,说齐氏的孩子不该留在您身边…”
就像是统统的事情都没有产生过普通,只不过这皇宫的仆人换了一个,其他都像平常一样按部就班的就行着。转眼已过了十来日,苏念薇没有搬离梨花宫,仿佛这一方六分解了她独一的守望。只是麟儿垂垂发觉出了端倪,诘问苏念薇齐氏的次数越来越多。
“是。”苏念薇非常虔诚的跪在地上,道:“皇上,他还小,我会好好教他。过往的事,等他大了又能记很多少?请皇上放他一条活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