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念薇交握的双手冰冷一片。她不能说淮王心狠手辣,古语说斩草除根。他这么做,苏念薇能了解,只是难以接管。
她未曾生养,对付得疲累非常。
“不,月儿绝无此意。只是齐氏临终拜托,除非我死,不然毫不能背弃信誉。”苏念薇拉过麟儿,道:“我想,我还是带着他回定国公府吧。”
这日,麟儿又在哭闹着要找他的母后,苏念薇拿糕点拿玩具一样一样的哄,却止不住他的哭声。
“若我不肯呢?”赵勋脸上闪现出奇特的笑容,半真半假的问道。
说完背着双手踏入梨花宫内。
已即位了的新帝第一次驾临梨花宫,苏念薇听闻外间寺人昂扬的一句“皇上驾到”,忙放动手中的布偶出去接驾。
月荷从内里出去,悄悄的看了一眼,见苏念薇端坐在床上,非常吓了一跳,仓猝跪下道:“公主你醒了?”
院中的地上已薄薄的铺了一层积雪,锦儿谨慎翼翼的扶着苏念薇,这院落毕竟时候有些长远了,台阶走很多了便光滑非常,气候不好时总轻易跌倒。
……
“公主,外头下雪了。”她有些镇静的说完,看了一眼桌子上写满了字的宣纸,笑道:“小少爷的字写得真好。”
月荷看了一眼睡在里侧的麟儿,“昨儿夜里,齐氏在昭阳殿自缢了。”
这一夜,苏念薇坐在床头盯着桌子上的蜡烛一点一点的燃尽,天气也跟着重新亮了起来。
“公主。”月荷还是没有退下的意义,“淮王说,说齐氏的孩子不该留在您身边…”
只是,从明天她被宋长书安排进梨花宫到现在,淮王也未曾召见过她。苏念薇只得测度,他不过是忙于即位之事,却不肯去想,今时本日的他们,以何种神采来面对相互。
赵勋眯着眼看向苏念薇,她那一句“皇上”,陌生非常。赵勋这般聪明的人,天然不会感受不到苏念薇已然不再是曾经缠着他,一口一个“十三哥”的小女娃。
“你下去。”她终究开口了,伸手摸了摸麟儿睡梦中的脸,“这孩子,除非我死,不然他别想伤他半分。”
仿佛是料想以外,却又像在料想当中,苏念薇坐在床上,暗淡的光芒里看不清她的神采。或许,她底子也没有神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