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公主,”宋长书背对她立于树下,半晌才转过身用力搓了搓脸,道:“我自知对不起你。”
苏念薇被他突如其来的话惊得忘了手腕的疼痛,愣愣的看着他泛着血丝的眼。
“你放开我!”
“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。”
苏念薇愣了一下,接过锦儿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手,“为甚么?”
“驸马他强行给二夫人灌了打胎药,孩子……孩子没了,”月荷还在说,苏念薇刚夹住的丸子“啪”的一声又掉回了盘子里,溅起红色的汤汁落在手背上如同鲜血。
锦儿咳嗽了一声,两人才齐齐转过甚来,还未及施礼,宋老夫人从里间出来,神采非常的丢脸,瞪了一眼宋长书道:“现下好了,孩子没了,今后也不会再有了。你这到底是为何?”
苏念薇看清来人的表面,迷惑道:“月荷?彻夜不是锦儿守夜么?”
“公主!”月荷还想抵当,一转头瞥见宋长书站在门口,面色尴尬至极。
“干甚么?”苏念薇气急废弛的想要摆脱他的钳制,却被他握得更紧,他的手掌大而有力,握着苏念薇白净薄弱的手腕仿佛能捏碎普通。
“你我之间,早已回不去。只是今时本日我仍要说,当日在定国公府,宋某所言句句至心,”他拉过苏念薇的手,北风中不知是冷还是冲动,竟有些颤栗,“很多事情,我已身不由己。我深知你的心已不在我这里……”宋长书说着,俄然低头吻了过来,苏念薇猝不及防的睁大了眼睛,但见漫天大雪纷扬于灰白的天气间,他的唇一样是冰冷的,她忍不住闭上眼睛,有眼泪从眼角滑落,滚烫的流过脸颊。面前是他东风对劲的穿过醉月楼前的街道,她站在二楼的雕栏上,看着他在阳光下粲然闪着寒光的铠甲,满心的欢乐。
他虽说的简朴,到底却也是本身的切身骨肉,握着茶杯的手几经颤抖才送至唇边。
“你们都先走吧!”宋长书看了一眼苏念薇,道:“我有话对公主说。”
苏念薇正固执于一颗夹不起来的糖醋丸子,头也不回:“他如何了?”
月荷伸手扶她坐起,道:“锦儿姐姐身材不适,以是我代她在这儿陪着公主,您不舒畅么?”
曹玉坚亦是满脸的肝火,“玉容此前被扔在冰天雪地里,本已落下病根,这孩子好不轻易才保住,何况,恕我直言,她做这事究竟为何?在坐的都清楚,想要赵麟死的到底是何人?驸马你为讨公主欢心能够杀死本身的切身骨肉,却不管玉容是不是替罪羔羊,此行此举,当真是大丈夫所为?!”说罢拂袖而去。
“她说的也没错啊。”苏念薇放动手中的小暖炉,道:“本日皇上赐了很多好东西,挑些给二夫人送去罢。”
“你如何来了?”苏念薇有些惊奇的看着宋长书乌青的脸,可他并不回话,上前抓过她的手腕就往门外拖去。
是夜。苏念薇展转反侧却始终睡不着,外间的人听得动静,进得里间谨慎翼翼的问道:“公主,您如何了?”
苏念薇不晓得眼下的景象她能说甚么,半晌才起家道:“此事,我再不究查便是了。”
宋长书愣了一下,昂首看向她安静的双眼,苦笑道:“宋某无能。我能给你的交代便是如此了……麟儿的死,我已查明。”他叹了口气,“实在这事无需去查,你我都心知肚明和玉容脱不了干系,只是我一向不肯信赖。现在证据确实,你视麟儿如同心头肉,我便割了她的心头肉,一命抵一命!”
若非当时的一念之差,或许也无本日的满目悲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