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这句话,关素衣隐在内心没敢往外说,怕明兰这小丫头憋不住,惹出事来。流言的出处,不消查她就晓得是谁搞的鬼,除了赵纯熙,没谁能想出如此老练而又低劣的昏招。
赵纯熙在两个丫头的搀扶下渐渐走出去,脸上病容未退,看着非常衰弱。明兰忙把她让到暖炕上,关素衣扯开棉被挡住她冰冷的双腿,斥道,“大冷的天,你不好好躺着,何为出来乱跑?有事直接让丫头来回我便成。”
明兰游移半晌又道,“蜜斯,不过几句流言罢了,如何老太爷和老爷会那样活力?知耻而后勇,这句话我晓得,不就表示侯爷不晓得耻辱呗。万没推测老太爷骂人这么短长,都不消开口说话!”
正想着,内里就传来明芳亲热的声音,“哟,大蜜斯来啦,快请进!奴婢刚熬了驱寒汤,这便给您端来。”
“疼!难受!想死!”明兰捂着脸,惶恐点头。
“你当我想回这个鬼处所?”关素衣放下茶杯,从针线盒里取出一个没完工的荷包渐渐缝制。
这番话无疑又是在博取好感,意在奉告关素衣:你能获得皇上赐婚并成为镇北侯府主母,满是她赵纯熙的功绩。也不知对方哪儿来的自傲,真当全魏国的女人都想嫁给赵陆离不成?他的确俊美无俦,才调出众,放在别人眼里是如雕如琢的美玉,而在关素衣看来,倒是个头顶发绿的活王八。
“母亲不见怪就好。”赵纯熙忍了又忍才状似感激隧道,“当日我一见到你就感受非常靠近,好似上辈子与你了解普通,这才求到爹爹跟前,说是要你做我母亲。爹爹也很中意你,为了给你一个风风景光的婚礼,特地去处皇上求赐婚圣旨……”
“我用心拿话堵她呢,免得她总觉得镇北侯府多么显赫,多么高贵,多么高人一等。”关素衣指着赵纯熙坐过的绣墩,叮咛道,“拿沸水来好好烫一遍,脏得很。”
“傻丫头,你觉得他赵陆离是个甚么东西?值得皇上费这个心?一二标兵必定是有,不但侯府,别家勋贵,乃至皇室宗亲都一样。但皇上日理万机,哪有闲心机睬这个,只要镇北侯府不犯上反叛,企图谋反,旁的事他不会过问。赵陆离那活王八也太把本身当回事儿了,不知想到甚么,竟吓成那样。”若占了哪个虎将、能吏,或实权亲王的老婆,皇上或许会操心把此人弄死,免得留下后患,但换成赵陆离这闷不吭声的窝囊废,他看都不稀得看一眼!
耕读传家,操行高洁,不慕名利,我呸,全都是谎话!赵纯熙彬彬有礼地告别,出了正房,在内心把对方痛骂一通,转念想到宫中的母亲,不由更加挫败。镇北侯府已经式微,这个认知如此清楚地闪现在脑海,令她挺直的脊背渐渐弯了下去。短时候内,她不敢再来正房套近乎,免得被一个豪门女子打脸。
明兰翻了个白眼,小声嘟囔道,“蜜斯您返来这么大半天了,她也没说厨房里熬着驱寒汤。”
等人走远,明兰才低声开口,“蜜斯,您真想进宫当妃子啊?”
屋里烧着地龙,热气很快就把堆积在砖缝里的水蒸干了。主仆二人一个看书,一个做针线活儿,不知不觉便过了一个多时候。俄然,院别传来混乱的脚步声,随即就听赵纯熙的大丫环荷香喊道,“夫人不好了,侯爷要对少爷动家法,您快去劝劝吧!这事儿也是因您而起,还需您去帮手开解!”
用葱白的指尖细细把绢布抚平整,她展颜一笑,“你说,如果我把你的脸皮扒下来,你疼不疼?难不难受?想不想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