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陆离也没想到新夫人竟如此出众。她穿戴大红的嫁衣,戴着灿烂的花冠,更加衬得肤如凝脂,发似堆雪,一双妙目波光潋滟,幽深难测,望过来的时候虽只一瞬,却差点将他的灵魂吸出来。他不得不敏捷移开视野,就像急于逃离某个圈套的猎物。
“走吧,该去安插喜宴了。明天那老东西仿佛很欢畅?也不知过几天她还能不能笑出来。”赵纯熙快走两步,语气刻毒。
素娥思忖很久,笃定点头,“启禀娘娘,奴婢没感觉您说错话,许是陛下真有事要忙吧。”
但是很快,她便低声讽笑起来。倾城绝世又如何?满腹才学又如何?毕竟敌不过娘亲的魅力。哪怕入了宫,成了皇上的人,只要娘亲随便递几句话,就能叫爹爹断念塌地。也不知娘亲在信中写了甚么,但总归不会让关素衣在侯府好过。
戋戋几百个字,赵陆离看了又看,读了又读,心中一时欢乐,一时痛悔,一时爱意澎湃,面上神采也就变得极其扭曲纠结。当他沉浸在翻滚不休的思路中时,并未重视到女儿在门口站了好久。她悄悄地来又悄悄地分开,走到垂花门处方轻声开口,“给爹爹打盆热水来擦擦脸,趁便把眼睛敷一敷。明天是他大喜的日子,可别让关家人看出他曾经哭过。”
叶蓁用颤抖的指尖握停止帕,看似低头擦泪,凄苦非常,实则嘴角上扬,心中雀跃。“各自安好,勿再惦记”,陛下这是决定抛开那些不堪旧事,好好跟她过日子吗?陛下身边固然从不乏女人,他临幸过的却只那么几个,而能与他说上话的,数来数去也只要本身罢了。叶蓁早就晓得,一旦想通了,丢开了,陛下定会接管她,乃至独宠她。她从不奇怪名不副实的婕妤之位,她要的是陛下的至心,进而母范天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