精兵们个个屏声敛气,虎视眈眈得盯着亭中的黑衣人,刀网森森,倒是阻截一个早已入了土之人,浮生很想笑,老祖宗应是在扮演朱雀,早些时候王府中只要忠达和海棠见过来客是位霸道的女子,但是现在老祖宗穿了一身黑衣,又没有发作声音来,父亲和韩丹定是一时没有辩白出来。
因为脚痛,浮生趴在床上浑浑噩噩得睡去了。
浮生的左脚炽热难耐,不大一会儿便肿了起来,老祖宗在一旁邪魅地笑着,举起酒杯来,音妙放开手中的锦绳,冲着那空荡荡的神龛拜了三拜,与老祖宗又对饮了起来。
“生儿,你这是?”父亲厉声呵叱道。
“噼啪”一声响,美酒洒落在长刀上。
父亲把那一粒药丸抛向空中,从一旁的兵士手中夺太长刀,呼呼乱舞一番,把那药丸竟然披成了七八瓣,一瓣瓣药丸落在地盘上,父亲又奉上去几脚,直到踩得那些药末脸孔全非,与泥土混为一谈后,父亲才定下了神。
这时候浮生能感遭到老祖宗心中的怜惜,“可惜了好酒!”只是韩叔这第一招“直捣龙潭”竟然被一个酒葫芦挡住了,不觉怒叫如雷,又见这敌手还是面不正视于他,韩叔更加感觉吃了不小的热诚。
这些年韩叔伴跟着父亲,领了无数道皇命,杀了无数霍乱的边疆外族悍贼,建立了无数个功劳。
第二日,他被老祖宗唤醒,左脚的肿痛已经消去了很多,起码能够把那一只脚塞进鞋袜里去了,一瘸一拐得分开了珍奴雅阁。
浮生依在老祖宗身边,低声问道,“老祖宗,父亲的人都来了,您这是要把生儿交还归去了么?”
东海王持续说道,“不错,那剩下的一枚解药是在本王这里!”,说着,从袖管中取出一粒药丸来,浮生定睛一看,那一枚恰是他用黑心炼制的解药,“这一粒,本王压根就没有想要给你们,幸亏本王早就有所筹办,不然就真的被你们全偷了去!哈哈!”
老祖宗还是没有说话,如许的答复仿佛是触怒了父亲,东海王又是一声长啸,莫想到韩叔第一个就扑将了过来。
百十把长刀抵在老祖宗的脖子上,冷风吹来,斗笠上的黑纱轻拂着,面纱后的脸模糊若现,父亲这时从兵士前面踱步出来,浮生见老祖宗竟然这般就被礼服住了,恐怕是出了甚么变故,从速从树桩前面跑出来,挡到黑衣人面前来。
见大王子遁藏了起来,这下韩叔更加自如了,他闲逛着滚圆的腰身,挥动着长刀,来了个“披荆斩棘”,老祖宗眼瞅着这冲杀过来的刀光,纵身跃起,蜻蜓点水,双脚踏抵韩叔的腰背,用力一踩,韩叔又扑了个空,老祖宗落身进了刀网森森的包抄当中。
辰时已到,老祖宗翘着腿坐在亭子里,手里拎着一个酒葫芦,半醉半痴得还在吟诗,“性命急如线,高低来往速如箭。认得是元神,子后午前须至炼。”
浮生打量了一番老祖宗,老祖宗换了一套行头,带着一个斗笠,斗笠上挂着一面黑纱,旁人便看不见了他的模样,凌晨的雾霭垂垂褪去,浮生感遭到一丝寒意,看着这送君亭外荒草连天,草丛里有窸窸窣窣的声响,看来父亲早就命人在此等待了。
大家都说,韩尉缭是父亲的左膀。
顷刻间,从草丛里窜出来几百个精兵来,一声悠长的吼怒声突破了这凌晨的寥寂。浮生一听便认出了那带头的人恰是韩叔。
他的那些手持大刀的精兵们把这送君亭围了个水泄不通,估计连只蚂蚁都爬不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