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老顾你看！" 村支书老王捅了捅他，浑浊的眼睛映着台上的女人，"戎服裤改成如许，" 裤脚的红条纹扫过晒谷场的青石板，"倒像是当年我们民兵队的改进版！"
夜风掀起晒谷场的灯笼，顾沉舟望着苏晚晴发间的蒲公英，俄然摸出个小铁盒 —— 内里装着他今早偷偷筹办的、用 1984 年打靶弹壳磨的发卡，顶端焊着朵金属蒲公英，花瓣上刻着 "晴" 字。"戴上吧，" 他的耳背在火光下发红，"比真花耐久。"
顾沉舟靠在晒谷场的石磨旁，作训服口袋里装着她昨夜画的设想图：露肩剪裁对应 "三点一线" 对准的肩线，喇叭裤的展开角度参照了迫击炮的抛物线轨迹。他望着她发间别着的蒲公英 —— 那是上个月探亲时，他在靶场旁的野地里摘的，花茎用弹壳细链牢固，现在正跟着她的行动悄悄摇摆，像片落在光阴里的雪。
晒谷场的竹篱笆被汽油灯照成暖金色，苏晚晴的剪刀在碎布堆里翻飞，的确良衬衫的领口被斜斜裁开，暴露女人们白净的锁骨 —— 她特地用顾沉舟打靶的弹壳磨成纽扣，扣眼处绣着极小的弹道抛物线，尾端缀着晒干的蒲公英绒毛。旧戎服裤的裤脚被剪成喇叭状，裤腿内侧用红景天染出淡红条纹，恰是顾沉舟画在靶场舆图上的 "安然区" 标记。
"晓得为甚么用蒲公英吗？" 苏晚晴不知何时站到他身边，发间的蒲公英蹭过他的肩章，"你说过，" 声音轻得像绒毛飘落，"枪弹的尾迹也会在氛围里散开，" 指了指台上的弹壳扣，"就像我们的技术，" 望向喝彩的村民，"会在这地盘上生根抽芽。"
这一晚，顾沉舟的练习日记写在时装设想图后背，笔迹沾着蒲公英绒毛："她用碎布头剪裁时，剪刀划过布料的声音，像极了枪弹穿过氛围的尖啸。本来最美的时装，不是霓虹灯下的华服，是将军队的淘汰物质变成女人们的笑靥，把弹道抛物线绣进裙摆的褶皱。当村民们说 ' 比划报都雅 ' 时，俄然懂了：军民联袂的缔造力，永久是最时髦的民风。" 页脚画着弹壳发卡与蒲公英，中间是堆叠的 "舟晴 " 二字，像两簇在晒谷场燃烧的火，一簇照亮国土，一簇暖和民气，共同编织着，属于这个期间的、永不退色的村落时髦。
当第一名女人走上用门板搭的 T 台，台下的惊呼混着狗吠炸开：的确良衬衫的露肩设想暴露半截红绳项链，那是用顾沉舟 1983 年雪崩时的降落伞绳编的；旧戎服改的喇叭裤在膝盖处绣着弹道线，每道线的拐点都对应着公社到县城的里程碑。更妙的是裙摆处的拼贴 —— 用顾沉舟淘汰的作训服布料剪成五角星，边沿缀着晒干的番茄皮，在灯光下泛着暖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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汽油灯俄然暗了暗，顾沉舟本能地昂首 —— 是县武装部援助的探照灯到了。他快步走到背景，替苏晚晴调剂灯光角度，探照灯的光束穿过竹篱笆间隙，在模特的的确良衬衫上投下五角星光斑，刚好落在弹壳扣的位置。"角度 45 度，" 他的指尖划过灯架上的弹道标记，"和你剪露肩的弧度一样。"
苏晚晴望着发卡上的弹道刻痕，俄然想起他在草药架顶搭的防雨棚，想起他用弹道比例尺算布料剪裁。现在的村落时装秀，早已不是简朴的衣裳改革，而是将甲士的松散与农妇的巧思，缝进了每寸布料，让钢枪与剪刀，在期间的 T 台上，走出了属于军民的、最动听的法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