孝义对孝武把他和兔娃分开的合作没法接管,就去找父亲辩论。白嘉轩说:“是我叫你转磨道的。”孝义愣了一下,瞪了瞪眼。白嘉轩仍然安稳地说:“你就要立室了。成了家你就是大人,不是碎娃了。得在磨道里磨磨你的野性子。”
鹿子霖始终没有进入祠堂。他家没有亡灵超度,不需上族谱并不是起因。白孝武在家里向父亲全面论述这个浩繁的典礼时,没有健忘这一点:“展轴和卷轴之前,我都给他说了光阴,那人还是没见露脸。”白嘉轩说:“你把他当小我,跑圆路数就行了。他来不来不算啥。我看那人这一程子又张张狂狂到处窜。人狂没功德,狗狂一摊屎喀!浮滑的……”
当祠堂里敲磬诵经的和声停止今后,孝义和兔娃把积累在圈场里的粪肥全数送进麦田,又从土壕里拉回七八车黄土,晾晒到腾空了粪肥的土场上,晒干后用小推车收进储藏干土的土棚。
鹿子霖的行动引发田福贤的警悟。田福贤到县上开会,岳维山于会后伶仃找他说话,扣问鹿子霖究竟跟鹿兆鹏有没有暗中牵涉,并且严厉地盯着田福贤红光满面的脸说:“我信赖你明白。你可别给我弄个‘两面光’的家伙!”田福贤瞪着露仁眼必定地答覆:“没事。鹿子霖此人我里外尽知,心眼很多,可胆量不大,还没有通匪的脏腑。”岳维山鄙夷地提及鹿兆海借助团长来县上给他请愿的事:“两个兵痞二毬货!他们懂个屁,竟然来威胁我。”田福贤适应着岳维山的鄙夷口气嘲弄说:“是人不是人的只要腰里别一把枪,全都认不得自个姓啥为老几了!”内心却蓦地悟叹起来,怪道鹿子霖从城里返来浪浪逛逛,本来是仰仗腰里别着一把盒子的二儿子的威风,未免有点太失分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