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木一把抓下颈上的项链,又道:“本来我觉得是甚么小妖精打着我的名号行凶作歹的,但是她有珠子,她寄在珠子里,那必定无疑了,必然是我的魄。”
房顶一弯新月本来被几层淡薄的云盖上,俄然间,云影一闪,暴露玉轮,照的院子里满地乌黑,墙角的紫荆花树连着一排小凤竹,白木正走到树下,月光照出她的影子,和树影两订交缠,叫人沉浸。
舒伯周叹了口气道:“你这设法便是过火了,恶人多了去了,那里分甚么妖道神魔。凝血大法另有一点,必须在魄的出世地结,期限一月,取东南西北四个方向,以心头血为墨,画出一个阵法来,将其四散的魄集于一处,呼唤元神,凝其气,塑其身。”
屋里白木听得如许一句话,眼里凌厉的光淡了,一时也不说话,舒伯周切切地看着她。仲春初的日子,梧州的树还是绿的,屋外的风吹得叶子沙沙的响,柜台上西洋钟的针嘀嗒嘀嗒的走着,她抬眼望去,已经是八点钟了,怪不得天都黑了。她把目光转返来,看着舒伯周道:“你都晓得了?”
白木瞥了舒伯周一眼,眼神非常对劲,似是在夸耀着甚么。却听得一阵错落的脚步小跑着过来,还没进门,便听到阿圆笑道:“白姐姐好强的灵力,还能让树枝打着弯的走!就是某些人没见地,吓得觉得妖怪来了!”
舒伯周也没辩白,走过桌前坐下,自拿了茶壶就着壶嘴喝了一口茶,道:“这是上个月薛府送来的六堡茶吧,果然是好茶!”顿了顿,他摇了摇茶壶冲着阿俊说:“阿俊,这壶里没水了,你去厨房烧一壶去。”
阿俊挠了挠头发,憨憨的笑道:“道长就是不给我经籍,我也会卖力的!”
舒伯周本是笑着的,这一想便敛了眼神道:“给了你自在,那不是给我本身找费事吗!”
白木道:“我天然晓得他没安甚么美意,不过是逗你,百年前我就被羽士差遣,现在我灵力固然不如畴昔,倒叫他看看,这些个小法师还驱不驱的动我!”
阿俊一把抓起桌上的壶,道:“我正用心看着水,俄然伸个树枝出来,我这个小灵兽也没甚么才气,如何能不怕,就晓得打趣我,我,我,我加点儿茶叶去!”
阿圆又支支吾吾了几声,无法嘴被堵住了说不出话,论力量也比不过阿俊,只能被他强行拖着,关门的时候模糊听到伯周道长说:“白木,此次的事情,你决定吧,我任你摆布,如何?”
公然,几声敲击后,白木放下了手,坐直了身材,看着舒伯周笑了笑说:“如此说来,这个玄色法师才是我的拯救仇人吧,不如听任他去做,结了我的魄,也省的我和你如许辛苦的到处去找。不过是四条性命,换你收一个妖,再清理流派,不是个很好的买卖吗?”
舒伯周蹙了眉,还未说话,白木又道:“看你这神采,我是出不去了,得,我也回房睡觉去,只不过,不知东城的蜜斯女人们好梦还能安稳的做几夜呢?”
“白木,沉香木精,乾隆四十三年十月初七聚气于云岭晴岚,初为冯业平豢养之灵兽,木善布局,诱妖入阱,助业平捕之,一时收妖无数,风头无两。乾隆五十九年,木窃妖囊,吸妖灵,食妖髓,异变成妖,灵力大增,青面獠牙,脸孔狰狞,流窜人间,毒害百姓。嘉庆五年四月初八,遇狐妖南柯,二妖相斗,元气大伤,业平收之,封魄于沉香白木,永镇云岭晴岚。”
白木的两只胳膊本是交叠着放在桌上的,听了舒伯周的话,便将左手竖将起来托着腮,眼神盯着本身的右手,食指“哒哒嗒”的在桌上敲着。舒伯周晓得,这是白木惯常思虑的模样,他也没出声,悄悄的等着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