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琯挥挥手,淡然启唇:“佘将军,你速速带兵守住殿门,能撑几时是几时。嫪琯未就复国大业,无颜面对列祖,唯有以死赔罪!”
西门翎双目充血,这爱恨胶葛,令他痛如锥心。
话未尽,西门雎一剑抹过元武帝脖颈,割出一道血痕,鲜血淋漓,染红了身下的褥子。
安盛被迫顿足,生硬地低头去瞧,一柄坚刃从背脊刺透胸膛。
佘冉撸袖挥刀,不料云琯俄然现身刀前,佘冉一惊,被迫罢手。
“杀!”
她借安盛之口,调拨西门雎撤除皇室宗人,待西门翎回归之时,云琯已替他扫清统统停滞,攻占皇城定能如履高山!
“我嫪琯最悔爱上你西门翎!当年南征之乱,是你手提长戈,斩我皇兄上马!我恨你!恨平阳!”
云琯了然一笑,锦囊中的兵符他还是用了,不枉她与元武帝费经心机推他上位!
鲜血从剑尖滴落,淹没在精彩富丽的红毯中。
“公主,不必与他废话,待末将一刀处决他,为太子报仇!”
安盛慌镇静张奔入清政殿,他本来觉得云琯才是最后的赢家,却唯独没算到她会自断活路,上演一场“除余孽,正君身”的戏码。
佘冉躬身抱拳,神采焦灼,略含慌乱。
“孝子!咳咳咳……”
西门翎瘫回草垛,见得锦囊之物,满眼苦涩,难怪她能如此顺利入牢。
云琯怒声呵责,俯视西门翎,顺手丢给他一个锦囊。
皇城又生剧变,全数改换为西门翎的部下,看来佘冉将军已经英勇就义!
“噗哧——”
西门翎面上风云莫测,游移地看向云琯同她手中染血的剑。
一晃已是七日畴昔,安盛受制于人,为了保命,不过戋戋几日就煽动西门雎带兵围城。
“如你这般奸佞,百姓之祸害,更脏了阿翎的手!”
“你好自为之!”
一面是挚爱之人,一面是南炜亡灵,忠孝难全!
自挟持安盛之日起,她早斩断统统退路,未做满身而退的筹算。
自宫门至清政殿外,宫中禁卫皆为西门雎所更调,只剩些宫娥、内侍,手起刀落,轻而易举。
另一批禁军当即替补,齐齐举矛刺向云琯,云琯满身都扎满了刺刀。
……
西门雎率军长驱直入,通畅无阻地杀到清政殿,元武帝半卧在龙榻上,佝偻着身子咳血,手指狠恶颤抖着直指西门雎。
身后之人猛地睁眼,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云琯的手,颤声中似有祈求:“琯儿若愿放下仇恨,本王可觉得你谋取天下,改名替姓!”
琯儿变了,畴前的她从不杀生,然本日,却敢屠城!
“你走你的阳关道,我却没有独木桥,琯儿亲手推你上皇位,永久孤傲!”
安盛闻之面露惶恐,脊骨生寒,拔腿跑向殿内密道。
云琯咬牙,她何尝不想?
“公主,不好了!七皇子已经领兵杀出去,我们难逃一死。七皇子最重交谊,若您肯屈身讨情,定能安然无恙!”
殿外,集结了数百禁卫军,严装待发,百米城郭之上架满了弓弩。
……
一禁卫军飞步冲出清政殿,惊声禀报。
见他不言,云琯心中凄然,深吸一口气淡然道:“不错!是我杀了老天子,因为他该死!”
云琯斜睨一眼,踱步下殿,冷语:“公公觉得阿翎会因我而放过你?一朝天子一朝臣,公公奉养了那么多主子,那个敢再用呢?”
云琯嘶声力竭,万般情感收之不住,这是源自肺腑的刺痛。
西门雎不觉得然,一步步逼上龙榻,嘴角挂着残戾嗜血的笑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