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倒是想去问他呢,可自从出了诏狱,他就以抱病为由,躲进家里大门紧闭,任谁去拍门都不给开,怕是今后再羞于见人了吧。”
沈彻边幅出众,一贯隽誉远扬,虽离宫就藩多年,仍有宫人时不时会回味他的风韵,悄悄奖饰。能和他相提并论,乃至尤胜,看来秦太岳的这个小儿子确是风采卓然。
另一个北方口音的举子接口道,“事到现在,我们对你到底有没有作弊也不感兴趣了,只是想问问清楚,那冯敏奉告你的答案究竟是甚么?”
大略一扫,内容是给事中华阳弹劾冯敏纳贿,将试题泄漏给许子畏,并暗中内定其为会元。容与留意看了华阳的举证,特别指出许子畏在试前登门拜访冯敏,以重金贿之,获得考题。而冯敏在阅许子畏答卷以后,亦未曾有避讳的言道:甚异之,将觉得魁。
容与因一向在房里看年下宫中用度的记录,原没留意秦太岳的次子秦启方本日进宫来看望皇后,听了只笑问他,“阿升描述一下,有何分歧?”
“哦?我听过?”林升挠头回想,“在江南统共也没见过几个文士,莫非是那位萧征仲老先生?不对不对,他都致仕了,断不会再来招考。啊,我晓得了,该不会是阿谁付不出酒钱,当街卖画的许子畏?”
“好言相问,他却这般倨傲,都到了这步地步,却不知他另有甚么可傲的?”
林升咬着唇,想了一会,“王爷呢,是灼灼其华,一眼看上去湛然明朗,如同春日暖阳;这位秦小爷,则是气度高华,清冽卓绝,傲然天成,仿佛天涯一弯孤月。”
那白衫士子回道,“鄙人顺天府秦启方。”
“她才不屑做这类事。”林升一脸泰然,“不过她只对针线上的事有兴趣,也是愁人,没见过那般爱研讨的。大人,您说这届的状元郎,该是秦小相公无疑了吧?”
几今后,沈徽根据法司奏报的彻查成果,以冯敏、许子畏同谋作弊查无实证,但于会试前夕私相勾搭,并确有财帛来往为由,处冯敏罚俸半年,许子畏无罪开释,授华亭县主薄。
“岂止洛阳纸贵,您没瞧见今儿满宫里那些个女官们,都赶着往交泰殿前凑,争睹他的风采呢。”
这个成果当然容与扼腕,以许子畏之才,仅任九品主薄已非常可惜,何况另有无辜受连累的冯敏。因而更加猎奇那道引发轩然大波的策论题,究竟有多冷僻。他宿世此生都算是好学之人,便借着职务之便翻查了一道,顺带将许子畏的试卷阅览过,不由更是暗叹,天下事约莫真是无巧不成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