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一震,神采转为青白,佩剑拔至一半,竟不敢转动半分。
我勉强笑了笑,想叫他别怕,我没有事。但是张了口,却发不出一点声音,倚在他怀中,满身越来越冷,面前垂垂恍惚。
这个暖和熟谙的度量,或许已是最后一次包涵我的无助。
很久,她苦笑一声,“不错,成王败寇……想不到我自大平生,倒是输在你的手里!”
不待侍卫靠近,两名侍女欺身上前,执刃在手,一左一右扣住我肩膀,刀锋逼上我颈项。
众侍卫目睹雪亮刀刃已架在皇后颈上,殿外戎草率视眈眈,局势已然完整窜改。
我抬起手,双掌互击,清脆的三下掌声响彻空寂寝殿。
汐莞气愤挣扎,毫不惊骇颈边刀刃,尖声叫道,“快将豫这个贱人拿下!”
仵后悲伤一绝,不过是混合世人耳目的一出戏,刚好讳饰了这一场凶恶宫变,烧尽了琉璃宫阙,却成绩了仵后护驾东宫,铁血平叛的功劳。
汐莞望着我,仿佛在看一个从不熟谙的陌生人,目光垂垂暗淡下去。
门外侍卫答一声是,刀剑锵然出鞘,靴声橐橐而入。
我有些慌乱,唯恐他看到我这个模样,忙扶了侍女,竭力从椅中站起。
恰在对峙之际,殿别传来整齐动地的靴声,大队人马向这里逼近,有人高呼,“冀北王奉旨平叛,如有抵当者,格杀勿论!”
统统安好,这短短四个字听在耳中,赛过天籁仙音。
所幸冀北王只是领兵入宫,没有冒然起事,倘若京中禁军真与冀北军脱手,那才是两败俱伤,不成挽回。汐莞自发得设下了高超的骗局,请君入瓮,却不知入瓮的不是我,而是她本身。我已大抵明白了是谁出售汐莞,身边,以胜利者的姿势向她夸耀,不知会是如何的感受。
这是如何了,我跌俯在地,颤颤伸手揭起裙袂,入目一片猩红!
“成王败寇,并不成耻……即便输,也要输得崇高。”我轻声说出这一句话。
她鬓发狼藉,我想替她理一理,伸脱手却僵在半空,心底残存的一分温情,被硬生生扼止。我侧过甚不再看她,淡然道,“起码,你没有输给外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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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惶然抬眸看他,不知该如何解释眼下的狼狈,也不知这是如何回事……我没有受伤,却莫名的流血……
父亲遇刺当日,近身侍女被刺客所杀,本身吃惊昏倒。我立即将那几名随身侍女留在她身边,以防宫中余孽再次侵犯。这几名女子是我亲身从最优良的间者中挑出,以侍女的身份贴身随行,庇护我的安然。
面前统统垂垂踏实扭转起来,这才发觉,浑身盗汗早已湿了衣衫,凉凉贴在身上,彻骨的冷。
“谁要与我脱手?”我傲然环顾世人。
“来人!”汐莞一惊,厉声喝令,“禁内侍卫安在?”
侍女惶恐唤我,一声声“皇后”,惊叫着“来人”。
大抵是一时眩晕,我垂垂回过神来,只觉她们大惊小怪。
汐莞仍在怒骂不休,长发狼籍披覆,仪态全无。
她身子一震,直直望向我,目光一时恍忽,仿佛超出光阴,重睹往昔风景----在我宫心计,输给了她,合法活力撒赖时,父亲对我说,“胜负都要有气度,即便输,也要输得崇高。”
其他人各占方位,密密挡在我们身前,手中短剑森寒如雪。
侍卫执刀而入,骤见剧变,顿时惊呆在门口。
两名统领大惊,目睹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在面前,一时进退无措,相顾失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