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如其来的叩门声，畅和堂里大家都是一惊，连烛火都摇摆得岌岌可危。中年男人看了周兰一眼，周兰的匕首抵在嘉语腰后：“应话！”
“三娘！”王妃看着正活脱手腕的嘉语，几近是绝望地喊了一句。
嘉语扬声问：“谁呀？”
中年男人沉吟，镇国公府的女眷也不成能截留太久，再久，镇国公府该起狐疑了。王妃现在是摆了然油盐不进，倒是这个丫头，和继母、mm反面……她说的也没有错，元家宗室，就算没了姚太后，始平王手里有兵，又怕过谁来？王妃有个不好，对她只要好。
“我也不晓得能落得甚么好，”嘉语眨巴了一下眼睛，“不过仿佛也没甚么不好。我没娘，我阿爷整天不在家，在家也不管事，母亲和mm仗着太后，一个推我去死，一个甩我耳光，我猜，如果没了太后，没准我日子能好过一点。”
“笑话！”周乐不失时机地反对，“这都甚么时候了！莫说始平王妃，就是太后亲娘病了，太后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出宫吧……又不是天不亮了。”
嘉语手内心攥着的汗，到这时候才凉下来。她用香不抉剔，份例给甚么用甚么；去贺兰屋里也少，平常都是贺兰过来她房里——她房间大，安排也豪华。
嘉语心道我还真不晓得我这个好表姐，竟每日定时给王妃晨昏定省呢。忽的内心一动，贺兰袖也是个聪明人……
“那就更奇特了，”周乐失职尽责地刁难，“王妃又不是本身没女儿，如何叫你去请太后？太后可认得你是谁？”
“不消你操心！”假侍卫周安冷冷地说，“我周家——”
腰后一紧，嘉语从速说道：“表姐归去吧，母亲今儿头疼，已经睡下了。”
杀了姚太后，以天子年事尚小不能亲政为由迎周皇后回宫……只要周皇后回了宫，天子就没有机遇了，一个“孝”字能把他压死；等合适的机会，废掉也不是难事；再在宗室里找个年幼听话的傀儡，周家，就能复起了！
只不过……高丽周，和渤海周，可不是一个周：周皇后出身高丽，世宗为了汲引周家，让两家联了宗——那也是厥后周乐与她说过的。
森森的寒意分裂光与影，腕上一松，麻绳落地。
“正因为我不是王妃亲生的呀！”嘉语道，“我不是亲生的才我去请，阿言是亲生的，天然要奉侍在侧，不然万一母亲咽了气，不是最后一眼都看不到？太后不认得我是谁有甚么干系，太后还能不认得我这张脸？”
“没有母亲的腰牌，我也进不了宫。”嘉语提示中年男人，“喜嬷嬷应当和你说过，母亲的东西，一贯都是芳桂姐姐收着。”
忽听得嘉语“噗嗤”一笑：“要我说，何必呢，进宫多伤害呐，要能哄得太后娘娘出宫，那就费事多了。”
“元三娘！”王妃忍无可忍，“太后出了事，你能落得甚么好！”
中年男人看她一眼：“去吧。”
公然这一桩，是王妃能，而她不能。
弑君不成能，弑杀太后难度就小多了。
“这么晚了，表姐有甚么事？”不等周兰叮咛，嘉语自但是然就问。
“我不晓得啊。”嘉语更加理直气壮，“我又不是大夫，我如何晓得母亲得了甚么病！我年纪小，没颠末事，又才进府，父王也不在，母亲这一倒，府里高低六神无主，我都慌得不晓得如何办好了，那里另故意机去探听是甚么病！”
毕竟在天子即位之前，姚太后不太小小充华，九嫔之一，职位之低，能皋牢到的人手可想而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