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晓得了。”他既没说是甚么事，谢华琅便不诘问，手指在他掌心勾了下，含笑道：“那我走啦？”
谢华琅吃吃的笑，却不再出声，伏在他怀里，慵懒的合了眼。
淑嘉县主有孕，正在夫家疗养，临安长公主天然不会叫她回府，另有两个儿子，皆是她嫁与郑家以后所生，顾景阳即位以后族诛郑氏，那二子因生母是长公主，方才得以免脱，现下却不敢呈现在这个母舅面前。
谢华琅这一觉睡得不算久，醒来时见本身枕着他的腿，少见的有些羞赧，同他告别，急仓促想走。
衡嘉入内收敛茶具时，略加盘点，便发明少了一只瓷杯，摆布四顾，有些惊奇，见顾景阳坐在案前翻阅奏疏，不敢惊扰，等他闲暇以后，方才低声道：“陛下，仿佛少了一只白瓷茶盏。”
口脂落在杯上，不留陈迹才奇特，故而时下女郎贵妇常常会筹办怀纸，以便随时擦去。
……
浑仪监掌天象与骨气历法，迩来朝中无事触及，监正却要求面君，倒有些奇特，顾景阳眉头微蹙，道：“传他出去。”
监正年过五旬，鬓发斑白，入内礼道：“臣浑仪监监正赵昴，恭问圣安。”
顾景阳瞥他一眼，道：“你的话真是越来越多了。”
顾景阳悄悄道：“室内熏香，不是沉水香吗？”
“叫女郎见笑了。”衡嘉恭敬回了一句，见她无事再问，向顾景阳点头，悄无声气的退了出去。
谢华琅本来只想在他怀中靠一会儿的，也不知如何，略微合眼的工夫，竟睡着了。
同先前遗落的那只耳铛普通，明显就是用心的。
“监正故意了。”顾景阳轻笑道：“由它去吧。”
谢华琅见他如此反应，也觉风趣，下认识去看顾景阳，却见他神态自如，全然没有她设想中的羞赧，倒真有些刮目相看。
“……”衡嘉垂首应道：“是。”
“道长，”她笑道：“你这等气度作态，说是飞仙，也差未几了。”
“玄祯道长，你如何比我还娇气？”谢华琅哭笑不得道：“我同你打趣呢。”
顾景阳悄悄扒开她手，低声道：“枝枝，你又混闹。”
临安长公主神情微滞，旋即自嘲笑道：“叫皇兄见笑了。”
“那调香师倒很匠心独运，我只在道长这儿闻到过这等香气。”谢华琅感慨一句，又问道：“那么现下，这味香叫做甚么？”
衡嘉先前被他打发走，但是也只是略微走的远些，到既见不到阁房二人，也听不见内里声音的间隔去罢了。
“没甚么，”他低声道：“沉水香罢了，你若喜好，我叫衡嘉与你些便是。”
吾老是乡矣，不能效武天子，求白云乡也。
先帝脾气仁弱，边幅却俊美，郑后亦是名传京都的美人，故而他们兄妹几人面貌皆是不俗。
一舞结束，众舞伎鬓发微乱，金钗斜倾，一痕雪脯掩在织金抹胸之下，盈盈拜倒时春光模糊，活色生香。
顾景阳伸手畴昔，想要触碰那唇印，但是指尖还未触及，便缩归去了。
顾景阳深深看她一眼，点头道：“嗯。”
他自幼长在太宗文天子膝下，同底下几个弟妹豪情平平，但是毕竟骨肉嫡亲，临安长公主几次相邀，总也不好推拒。
饮过茶的杯盏仍旧摆放在原地，他本来是想叫人入内清算的，但是瞥见她用过的那只白瓷杯时，视野俄然顿住了。
谢华琅闻言发笑，现在二人又是相互切近，她略微垂首，却嗅到他身上极淡的冷香气，奇道：“道长，你熏得甚么香？我竟辩白不出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