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有厨子军跑进后厨奉告智囊又过来吃宵夜。
一行人筹办先回之前定下的堆栈歇息一晚,比及天明再解缆。
她五指葱白细嫩,落在银票上格外惹眼,封朔拇指和食指捻着银票的另一端,他的手指比她粗大很多,因为指节苗条,看上去还是赏心好看。
衣冠禽兽
*
姜言意被池青盯得不安闲,垂下了头避开他打量的视野。
马车的车帘这才撩起,池青看了一眼楚昌平拜别的方向:“能让楚昌平冒着触怒圣颜的大罪从永州前来收尸,看来死去的阿谁营妓是姜家嫡女不假了。”
西州城门已闭,他们彻夜是来不及护送棺木出城了。
秋葵点点头,记下了这个骂骗子的新词。
话落他就感觉后背发凉,一转头,就撞上封朔冷得掉冰渣子的视野。
池青缓缓接上前面几字:“的幕僚。”
他眼底划过一抹挖苦:“本王这个侄子,可比本王设想中的还要贪婪很多。”
一提及这位智囊,姜言意就想起他上午闯帐的事,明知内里有女子衣衫不整,还用心上前,不是个轻浮浪荡子是甚么?
池青受宠若惊,拨了拨头发正筹办回话,就听封朔先他一步应了声:“嗯。”
池青一听他说甚么另给赏钱,视野在二人间打了个转儿,一双眼骨碌碌地转,忽而鄙陋一笑。
只不过姜言意现在没空赏识他的手,因为这厮攥着银票另一头,她拽了好几下都没拽动!
秋葵小声跟她咕隆:“智囊昨晚拿了您的菜谱,还说明天要给您赏银,这个时候点都没来,他八成是忽悠人呢!”
“阿嚏――”
池青不淡定了,一双标致的狐狸眼里满是震惊。
他思考半晌后道:“有道是另可错杀一千,不成放过一人。与其费时吃力去查营妓中另有多少细作,不如将这些营妓全数送走。”
身上的衣衫破褴褛烂,只够勉强遮羞,手臂和半截大腿都露在内里,尸斑袒护之下还是能瞧见些含混的青紫陈迹。
池青光是回想那滋味都觉腻得慌,他瞥见一个厨子军手上拿的梅菜扣肉饼,直接道:“给我来张这个饼就成。”
池青直勾勾看着她婀娜的背影,直到人走进了后厨才收回目光,幽幽道:“我感觉让一群弱女子去做苦役还是不太合适……”
封朔问:“另有甚么?”
楚昌平既决订婚自前来接外甥女回京安葬,也不怕再加一个欺君之罪,他道:“楚某外甥女横遭此难,草木尚且讲究落叶归根,楚某前来只为了带外甥女回京。王爷大义,赠棺之恩楚某铭记于心,来日必报之。”
搞甚么?
如何看都是一手烂牌。
封闭淡淡回他两字:“不冷。”
池青不知封朔所想,他看着楚昌平的背影,点头轻叹:“提及来这位楚大人,在宦海上也算是几经沉浮了,当年他是先皇钦点的新科状元,长公主一眼就相中了他,闹着要下嫁楚家,那一年的新科进士们,哪个有他楚三郎风景对劲?可惜他早有婚约在身,不肯做那背信弃义的小人,哪怕得了先皇表示的建国侯夫人几番登门,劝说楚老夫人,让他们把本来订婚的女人退了,或者纳为良妾也行,再风风景光的娶长公主过门,今后当个皇亲国戚……但都被楚三郎推拒。厥后他虽娶了与他有婚约的礼部主事幺女,但宦途也到了绝顶。”
封朔冷酷点了下头。
朝中武将提起封朔名号,便两股颤颤,更别提与之一战。
他动员手底下的人穿过雨幕里那支黑沉沉的军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