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着,苏慕君看了眼江老夫人,老夫人附和地点了点头。归晚晓得谢毫不得了,便遣苁蓉去取药方,而苏慕君也遣了紫鸢跟去,打着怕出不对的名义,非叫她把药也带来。
老先生悄悄评脉,不过半晌便展颜而笑,对着老夫人道:“少夫人药量服得少,无大碍。”
“怪我一时昏了头,我给弟妹赔罪报歉,嫂嫂这也是为你欢畅吗。”
吴大夫接过药方瞧瞧,又品了品今儿新熬,归晚还没来得及喝的药汁。
苏慕君持续补刀,也刀刀补到位置,公然大伙神采都变了,猜疑地盯着归晚。堂上一时压抑得很,氛围方才好,苏慕君盯着归晚,惊骇道:“难不成这孩子……”
苏慕君体贴道,许是因她面相清秀温婉,这话说出来颇是殷切。归晚盯着她,笑不上眼,道:“不必了吧,给我瞧病的大夫,也是我外祖父好友,这点我还是信得过的。”
云氏闻声, 从速迎了出来, 笑容可掬地给老太太存候,待归晚将老夫人送到正堂的太师椅上, 她一把将归晚拉了过来,目光喜滋滋在她身上扫来扫去, 绕上绕下,最后落在了她中间。就在归晚发楞的时候, 她伸手覆在了她的小腹上, 啧啧两声, 抿笑对着江老夫人叹道:“还是老太太有福分啊,盼着甚么,就来了甚么!”
她话说句,留下无穷遐想。在大伙还没绕过弯来时,老太太先品出这弦外之音了,喝了声:“休要胡说!”说罢,她凝重地看着余归晚。
老先生眉头微微一蹙,放下药碗,考虑了半晌,直到江老夫人催促,他才捋须而道:“这药方暖和,是有调度气血,达到保胎的感化。”老夫人闻言,长出了口气,可还没发声,只闻老先生又道:“但是,这药便不一样……”说着,他笔尖一挥,在药方上面又添了两剂药。
这话怼得云氏好不难堪, 乜了她一眼,含笑对归晚道:“都是咱江家的事,还分个里外?侄媳妇有孕是大喜,若不是慕君奉告我们,我们还蒙在鼓里呢。”
江老夫人闻言一愣, 再看向云氏的手便也懂了,恍然展颜, 不成思议的望向归晚。
江老夫人闻言,问道:“璞真可晓得?他也够沉得住气,你年事小不懂事,他也由着你。咱府上的吴先生,那原是太病院的大夫,致仕后才被咱请来,那内里的大夫哪比得上他。”
这话一出,归晚怔住,捏着帕子的手不由得紧了紧,唇抿得更紧了。别人瞧不出非常,苏慕君可看得出,余归晚怕了。她内心冷哼,甚么喝药,甚么吵架,不过都是铺垫罢了,这才是重头戏!
归晚垂目理着挽起的衣袖,不疾不徐,冷道了句——
“我可不是要怨大嫂,我还没筹办好呢,你便替我讲出来了。”归晚嗔笑,眼神娇羞地瞥着大伙,“都说三月不稳,我是怕会有闪失才没说。何况人生第一次,谁不想寻个良机吉时的,亲身和大伙道来,我算是白筹办了。”说着,她幽幽叹了口气,好不绝望。
归晚看着她,耐住火气平静道:“我没有,这不是我喝的药。”
然苏慕君哪在乎她说了甚么,接着道:“怪不得弟妹不敢说有孕的事,还要偷偷摸摸去内里瞧大夫,原是你存了这份心机。二弟妹,你怎能如此狠心,这但是江家长孙啊,你到底和江家有何仇怨要做出这类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