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零羲转头望去,只见树顶上有一道红光若隐若现,而凤血梧桐不知为何俄然枝叶颤抖,像是在催促钟零羲往上检察。钟零羲略一沉吟,手抚树干低声道:“我不放心他,需带着。”
歌谣垂垂弱不成闻,而守在大地上百万年的灵魂,终究能安闲地消逝,冲上九天以外,寻觅那曾经并肩作战的朋友,再看人间冷暖繁华。
是因为黄鸟的心已死如此果断,钟零羲才点头承诺。
舒远与钟零羲闻言,不由心中一阵惭愧。他们都觉得,凤鸟高傲矜贵,本日显灵必是不堪天火燃烧梧桐枝之大辱,要他们师徒帮他报仇雪耻的。
“这……”舒远即惊且怒,“甚么人这么大胆,竟敢折断凤血梧桐?”
凤鸟的话音才落,一缕炎红之气包裹着凤血焦尾缓缓飞向师徒俩。舒远游移着,皱眉问道:“先圣……”
舒远与钟零羲面面相觑,不知凤鸟口中的很好是甚么意义。钟零羲眉头微皱,还是恭敬地问:“先圣显灵,敢问有何叮咛?”
只见那凤血梧桐的树顶,那水桶粗的骨干竟然已经折断了!
“但是奇特吾为何将如此重担与贵重之物一并交予你二人?”凤鸟道,“吾于凤丘甜睡百万年,一朝为中原之安宁醒来。吾光阴无多,若留下重宝在此,一朝却为不轨之人获得,吾之灵魂游散于九天以外,亦不得安宁。你二民气肠朴素,凤血焦尾与巫山一并交予你二人,吾可安闲面对苍龙战架矣!”
舒远抬头看着蛊雕背负钟零羲再度飞起,心中不免一阵严峻,右手不由得悄悄拨弄左手中指上的戒指水龙吟,方才略微放心。
“叮咛二字,吾何德何能。”凤鸟道,“后代之礼节实在繁复,吾光阴无多,便直说了。”
“其一,巫山有危。十万年前封神陵中昆仑镜元神携炼妖壶所化之妖兽躲入巫山,并非神鬼无知,三万年前有无知小辈引来天劫,企图突入巫山,被吾拦下。本日吾之灵魂将散,告之与你二人。你二人入住琅嬛福地乃是天意,须为巫山之安宁略失职责。”
舒远应了一声“嗯”,钟零羲叫了声“留夷”,蛊雕便会心肠降落,将舒远放在树下的空位上。
只见钟零羲乘着蛊雕飞在梧桐枝头,手指微动,一缕紫电化成的光剑便呈现在右手中指与食指上边。他望向凤血梧桐,恭敬道:“凤鸟先圣在上,本日割取梧桐枝并非出于贪念,乃是为了尊神之后代血脉,请先圣恕罪!”
它见舒远脸上一片担忧的神采,不知为甚么就不想叫他担忧,安抚道:“你别担忧啦,我本身也怕死啊,寻死的事情我才不会做呢!再说了,我们八只神兽身上担当着帝俊的嘱托呢,好好的药园子被我们弄成如许,如果少昊帝君从楚地返来了瞥见,还不得悲伤死。去吧去吧,去帮我找凤血梧桐枝来,有凤血梧桐在,凤凰血脉不会被烧死的,批示浴火重生。”
舒远与钟零羲对望一眼,心中一动,钟零羲紧了紧舒远腰上的手,恭敬地问道:“敢问……是凤鸟先圣么?”
凤血梧桐再次悄悄颤抖枝叶,仿佛答应。
“吾已为中原大荒之安宁而战死,无复爱憎,你二民气中所猜之事,乃是妄言推断,当检验一二。”
钟零羲抬手拍拍他的头,浅笑道:“这个题目不是我们能决定的。”
师徒俩同时沉默,一齐转头望向凤血梧桐。空中俄然传来漂渺而细弱的凤鸣,像一首悠远的歌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