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陆能奎已死,其独子陆蒙恩与容汐玦一同长大,最是清楚储君的性子,心中一动,起家抱拳道:“皇上,臣等行军兵戈,讲究论功行赏,太子殿下功盖天下,恰好回绝犒赏,现在可贵有所请,陛下不如将容承圻赐作殿下的仆从。”
人沉着下来,寒气便兹兹往上冒,凌妆也不例外,她怕身子僵了,起来团团而走,又打一套强身健体的掌法,这里刚觉好些,肚子又不争气地叫喊起来。
孙太妃颤巍巍抚着孙女,常日里打理得油光水滑的一头秀发蓬乱不堪,脸有菜色,身上酸臭,手腕上还暴露较着的勒痕,不由老泪纵横,抱着她心肝肉儿哭起来。
世人只晓得,元圣太子容汐玦自小奉顺祚帝旨意由征西大将军陆能奎扶养。
只是天实在太冷,屋里头又没个炭盆火炉,尤是抱在一起,也冻得牙关打斗。
“外祖母。”凌妆持续搓着她的脚,“我听闻早些年您也是苦水里熬出来的,天下事没个定命,您当时厥畴昔了,许是没有闻声,皇太子说娘舅帮手先帝多年,贤名播于宇内,也许他日能够好好儿的,您提起精气神儿,熬一熬,如果瞥见儿孙们重又活得有滋有味,暮年才算美满。”
裘氏的做派委实不对凌妆脾胃,她也不接腔。
凌妆知她自来金尊玉贵惯了,嫌肮脏,也不劝。
天乌黑今后,有寺人丢出去几碗饭菜,虽已冰冷,到底比牢里臭了馊了的好上太多,多日吃不饱的人表情再卑劣,也吃得特别香,便是孙太妃,也用了大半碗,剩下的分与了采苓。
苏锦鸿徐夫人等喜极而泣。不断叩首谢恩。
男女犯未到东宫便分开,女眷被丢进一楹匠作房里,门哐当锁上。
“祖母……”采苓一个未出阁的少女,再憋不住,扑进她怀里痛哭失声。
裘王妃等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施为,只见她手脚敏捷。毫不踌躇地取锋针在太妃头上百会位置扎下,凝气运劲。半晌缓缓拔出,临窗而立,那针上明晃晃带出血光。
采苓勉强帮着凌妆将孙太妃安设在一堆凝刨花上,靠墙跌坐,目光狼藉地望着梁下的檩子。嘴唇微张,大口大口喘着气;裘王妃哭得打嗝。一时停不住,箕坐地上,冒死捶着胸口;徐夫人和苏幂母女抱在一堆哀嚎哭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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帝后在相互的眼睛里都看到“他还要如何逼宫”的意义,伉俪两个非常同仇敌忾。
孙太妃幽幽叹出一口气:“我怕是不顶用了……你们勿再折腾,让我去了洁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