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中一个小子道:“您是凌府里的大女人吧?我们还见过您来做客呢。别的不知,只听官府的衙役们说府上有亲戚出首,凌老爷犯了大罪,放逐未满却不知走了甚么门路返来的,又似牵涉逆党,现在究查起来,阖家都拿到应天府里去了。”
凌妆打眼一瞧,仿佛是叶玉凤身边的丫环珍儿,现在她手脚发软,也不知该往那边去,任由她拉着进了陈府。
正巧珍儿去厨房讨了把粉丝和两根肉骨头,这院子里没莳花草,满是蔬菜葱之类,她又拔了些洗洁净,在屋里炕上的小桌上架了个小沙锅,从炭盆里夹了烧红的炭搁在沙锅下头的铁盘上。
凌妆呆了呆,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想了一忽儿,才想起阮岳此人,如被敲了一闷棍,只道:“不……不能吧……”
“姐姐可不是第一次听到那头的风言风语了,比来宫里宫外大操大办,起屋盖庙的,二十四衙门人手不敷用,我家那口儿被传到吏部做些补葺的活计,听里头的人群情的,无风不起浪,错不了!”
凌妆忙问:“敢问几位小哥可知是如何回事?”
凌妆毕竟不如她旁观者清,喃喃道:“这手书只说赦我。却怎生救人?”
叶玉凤在陈家做不得主,若非见了皇太子手谕,还不敢将她请到内院,如此让她走又觉不美意义,殷殷叮咛几句罢了。
叶玉凤指着外头道:“我传闻是那位爷从中作的梗。”
凌妆点点头,脑筋略复苏下来,她也想到了这茬,道:“姐姐说的是,何况当初有先帝爷下的旨意,就算苏锦鸿经手,凭谁也不敢说贿赂啊!”
仓促梳洗过后,凌妆换上了叶玉凤的一套半旧衣裳,藕荷色各处缠枝莲纹样棉衣,下头素白綾裙子。
凌妆也不及细细交代,只说皇太子体恤沘阳王,体恤无辜的人,那上头虽有册宝,但是掌印寺人盖上的如此。
“亲戚出首?”凌妆信得过娘舅一家,自但是然联络到程泽兄妹身上,气到手指发颤。
实在叶玉凤是个既故意机却也良善的妇人,本来她对凌妆示好。不过量交友一个大族蜜斯,现在落了难,倒不忍心放手不管。何况前头来往间。总感觉凌妆异于凡人,她是打心眼里高看几分的。
却见叶玉凤立在角门内的值差更房矮檐底下,见了她就迎上来抓动手哭道:“好mm,你怎生忒得命苦!”
几个小厮倒是美意,七嘴八舌劝道:“女人乘着眼下没人,从速探亲靠友去,若被故意的瞧在眼窝子里,告密到官府,恐怕就走不脱了。”
叶玉凤破涕为笑,“我就说mm瞧着是个有造化的。准能罹难成祥。既是皇太子亲赦的你,有这手书,还怕甚么?”
“幸亏mm常日聪明剔透,先随我出来换套衣裳。用些饭食,姐姐细细说与你听。”说罢也不顾凌妆反对,拉着她就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