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揣摩着连她这个贴身奉侍的人也觉得康熙的病没有大碍,那看来朝中世人都掉以轻心了,康熙的病……忽地心中大惊,蓦地从床上坐起。
我故意问问她,这辈子就真不筹算嫁人吗?可想着,何必引她悲伤?当代女子如何能够会不想找个夫君拜托毕生?不过是世事无法、天不从人愿罢了。
我扶头长叹口气,复躺下。玉檀也躺回,问:“姐姐,问这些做这么?”
玉檀忙坐起问:“姐姐,如何了?”
晚间和玉檀同榻而眠,两人唧唧咕咕、续续叨叨说了大半夜,这些年我本就少眠,错过困头,更是一点睡意也无。
“谢皇上恩情。”我忙跪下磕了个头。
行到屋前,竟不敢迈步,虽同在紫禁城,可七年都没有见过康熙,现在心中竟有些惊骇。
刚上马车,早已等着的玉檀就迎上来,我打量了一圈这个七年将来的园子,一时有些恍忽。玉檀笑拉着我的手,带我进了屋子道:“东西都备好了,就等姐姐来。”
第二日凌晨,玉檀当值而去,我在屋中静坐。小寺人在外叫道:“若曦姑姑在屋中吗?”我翻开门,他道:“李公公叫姑姑畴昔。”
我问:“皇上没提过要放你出宫的话吗?”
我低声问:“万岁爷身子可好?”
我低着头,走畴昔立在炕头,靠着软垫坐着的康熙高低看了我一会问:“神采如何这么差?你病过吗?”
康熙六十一年十三日晚膳刚用过,四阿哥来请晚安,康熙暗里召见四阿哥,摒退摆布,只留李德全奉侍。玉檀她们一副见惯不怪的神情,我倒是坐卧不安。
“隆科多呢?”
康熙看了我一眼,轻叹了口气道:“也不晓得是不是年纪大了,甚么都有些怀旧。”
不会!不会的!但是……如果是真的呢?后代的确有人思疑康熙的猝然灭亡是雍正和隆科多合力暗害。
玉檀道:“李谙达奉侍万岁爷已经歇下了,我陪姐姐先回屋子。”
王喜道:“皇上这几日总想吃绵软的东西,御膳房虽想尽体例却总不能快意,李谙达揣摩着皇上只怕是想起姐姐多年前做的那种光彩晶莹剔透,入口即化的糕点了。让人来学一时也来不及,就干脆让我来接姐姐。”
李德全陪笑道:“不如早晨的晚膳也让若曦去叮咛购置吧!”康熙没吭声,李德全向我打了个眼色,我躬着身子要退出去,康熙忽又说:“你看着气色不好,转头让太医看看。”
他刚走不久,德妃娘娘来看望康熙,两人一卧一坐低低笑语,我们守在内里只听到模糊的笑声,其他俱不成闻。我心内焦心,几次向帘内张望,引得李德全看了我好几眼,最后干脆压着声音呵叱:“若曦!”我这才强压下焦灼,低头肃立。
李德全叮咛王喜候在内里仔谛听叮咛,把我叫到僻静处,厉声呵叱道:“你在浣衣局洗衣把脑筋也洗傻了吗?现在这是你的机遇,自个不掌控住,我就是再故意帮你也不可!”
王喜和玉檀仓促出来,看我正站在空位中发楞,忙上前来施礼。王喜道:“徒弟说让姐姐先留下。”
玉檀笑说:“看皇上见了姐姐非常顾恤,我估摸着姐姐能返来接着奉侍皇上。姐姐你看上去真是面无赤色,人又瘦,返来后可要好好保养一下。”
王喜道:“万岁爷甚么也没说,是我徒弟自个的意义,不过姐姐还不晓得吗?我徒弟的意义多数就是万岁爷的意义。”
我站在屋外,心中茫然,不晓得该干甚么,没有人说送我归去,四周又大多是陌生的面孔,我到那里去呢?这个园子对我是陌生的。